回到家,我喝了两大杯水才压下惊。
第一件事就是搜最近的国际航班。
温阮的电话打过来时,我刚刚关掉页面。
「淼淼,他真找去了?那怎么办?要不跑吧!你签证……」
「不跑了。」我把护照扔在一边。
现在跑,反倒让他起疑。
「那……」
「他查不到的。」
当年的局做得完美。
有傅家在背后助力,有秦思渺的配合,他只能查到我说的都是事实。
更何况,秦思渺是真死在旧金山。
我没骗他。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傅时尧这几年……有点疯。
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只要我不承认,谁能说当年的人是我?
我一如往常。
白天在广告公司上班,晚上去酒吧打工。
我一直缺钱。
很缺。
傅时尧果然没有轻易放弃。
几乎每天,那辆迈巴赫都跟着我。
我并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应付他。
当年和他在一起,名字不是我的,声音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我的。
他喜欢茉莉花般柔软馨香的女孩子。
笑起来,干净得像是承载了全世界。
那是秦思渺。
不是我。
「最多一个月,他会对我失去兴趣。」
我跟温阮说。
傅时尧并不是一个只看皮相的人。
当年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他推倒,只有我自己清楚。
一旦他发现我这副皮囊下,住的并不是他钟爱的灵魂,他就会视我为陌生人。
事实是才半个月,那辆迈巴赫就没再跟着我了。
我长长舒出一口气。
生活恢复正常。
再次见到傅时尧,仍旧是在酒吧。
这晚来了个难缠的客人。
通常稍微有点不对劲,经理会接手处理。
但这天他请假。
那客人的手就要碰到我的手背时,被人一脚踹到地上。
眨眼的工夫,他被两个黑西装拖出去。
嘈杂的酒吧,都没能盖住他的惨叫声。
剩下两人朝我伸手:「周小姐,请。」
傅时尧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衬衣扣到脖颈,袖扣一丝不苟。
月光照下来。
圣洁得像不可侵犯的神明。
我低着头,知道他不悦的点在哪里。
他大约不能容许自己心爱的这张脸,混迹在声色场所。
「你缺钱?」傅时尧端起一杯酒。
从前他滴酒不沾。
我垂下眼:「傅先生应该已经调查过我,知道我的情况。」
我和秦思渺一卵双生,却没有一起长大。
很小我就走失了。
「渺」原本是我的名字,我走失后爸妈把姐姐的名字改成「思渺」
但我妈还是忧思成疾,早早就过世了。
我爸一个人扛了十年,没扛到把我认回去。
我没有亲人,又没读过什么书。
想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傅时尧沉眸看着我。
我坦然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