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宋初宁泣不成声。
她伸手抚摸着外公亲手从一张张报纸上剪下来的自己,这些照片,时间差度大。
最近的一张是她前几天刚拿的市区冠军,久的有她小时候第一次得奖的照片,她捏着奖牌,笑的灿烂。
宋初宁每看一张,心里的痛就多一分。
小小的一个房子里,全都是自己。
她的手无意识碰到桌边,一个小的日历架倒下。
宋初宁拿起一看,就见日历除夕那天画了一个圈。
下面写着:过年,外孙回家。
宋初宁轻轻将日历重新摆好,坐在外公的桌子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一张自己和外公的合照。
声音哽咽:您怎么不告诉我,您生病了
宋初宁抱着自己和外公的合照,一个人坐在房内,压抑的落泪。
直到天色昏暗,房门才被人再次推开。
宋初宁抬眼,就见徐砚站在门口,看不清神情。
徐砚看着眼眶红肿的宋初宁,眸色微动。
他还没开口,就听到宋初宁先一步问:你满意了吗?
徐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走近一步,冷漠地看了屋内一眼:脑癌晚期,他本来就活不长。
宋初宁听着他没有半分愧疚的话,放下怀里的合照,起身朝徐砚走去。
下一秒,她扬起手,一记耳光猝不及防甩在了徐砚俊朗的脸上。
你真不是人!
徐砚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初宁,眸色阴鸷。
他一把掐住宋初宁的手,将其按压在墙壁,还没做什么。
就听到外面传来宋母的声音: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闻言,徐砚低头轻声在宋初宁耳边缓缓道:今天暂时放过你。
外公的葬礼举行了三天。
最后一天,送完亲朋之后,宋初宁抱着外公的照片坐在徐砚车内,跟他一起回市区。
车里,她脑海中一直回想起离开前亲戚劝说她不要离婚的话。
她偏头看着窗外,落英缤纷,不知不觉秋天了
徐砚跟她一起坐在后座,正处理着公司的事务,余光看到宋初宁。
自从三天前宋初宁打了他那一巴掌后,就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虽然不喜吵闹,但也不习惯宋初宁这么安静。
要去医院吗?
看着宋初宁从坐车到现在背都不敢靠着椅背,时不时皱眉忍痛的样子,徐砚忍不住开口。
他知道上次宋初宁被宋母打后,后背就一直没有上过药。
然而宋初宁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声不吭。
徐砚每次出去都是被众人拥护,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冷遇,脸色冷了起来。
顿时车内气温低的可怕。
司机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突然变脸,额头不自觉冒冷汗。
徐砚突然冷声: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赶忙停下。
就听到老板对夫人说:滚下去!
宋初宁闻言,依旧一言不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徐砚见她抱着照片,挺着背脊固执的往前走,脸阴沉得可怕。
司机坐在前面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开口:老板,这附近打不到车。
徐砚回过神,立马恢复了惯常温暖和煦的姿态。
扬了扬眉:夫人是运动员,平时也是这么锻炼。
司机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车起步,从宋初宁身边开了出去。
乡间路上,秋雨不期而至。
宋初宁将外公的照片小心的收进怀里,冒着雨往前走,天空渐渐昏沉。
她穿的很少,浑身冷的发抖,后背的伤和手臂的旧伤此刻被再次撕裂,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栽倒在地,泥水溅满全身
这时,一把伞打在了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