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摇头,把他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后知后觉地想,我好像不应该把自己的披肩给周楹,这不是让他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啧。
周楹的突然出现并没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少改变。
白天我在公司,晚上回家,和霍绍还是跟之前一样「相敬如宾」。
后来有天,霍绍回来的时候破天荒地的喝醉了。
司机把他扶到门口,我去接了两步。
门刚关上,他突然抱紧了我,手勒在我腰上勒得几乎喘不动气。
吐息温热,男性的气息混着酒气,骤然侵略向我。
我整个人被他自上而下笼罩住,睡衣单薄,他身上热度透过衣衫传过来,大脑宕机了一下。
——就算是跟许洋,我也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但也没宕机太久,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女士香水的味道。
木质玫瑰调,上次闻到,还是在周楹身上。
我狠狠踩了他一脚,趁他吃痛从他怀里挣出来,离他两大步远:「霍绍!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向后倚着门,倦倦抬眼:「岁岁?」
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果然是醉了。
他平常不会叫我小名的,除非是在双方父母跟前。
「你去见周楹了?」
他沉默了。
那就是默认。
搞不懂他,又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叹了口气,「我去给你倒杯水,你要是不能走,就在这等着。」
结果我刚到厨房,他就跟了过来。
醒酒汤我不会煮,只翻出一条蜂蜜,给他倒进了水里。
递给他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八卦了一句:「你为什么早两年没结婚啊?也是因为家里?」
——既然他跟周楹情投意合,早点结婚不就碰不上联姻这码事儿了。
我和许洋没在一起,是因为家里不同意。
从小一直顺着我的爸妈,在这件事儿上不知道是怎么铁了心,任我怎么劝也不松口。
但我有把握,总有一天能说服他们——只要许洋努努力,闯出点名堂,有高家在身后帮他,两年应该足够了。
也正因此,我才对家里妥协,答应结婚,给许洋换一个打拼的机会。
反正是假结婚,反正,霍绍心里也早有别人。
非常合适的各取所需。
霍绍喝了一口,捧着杯子,「不是。」
我来了兴致,追问:「那是为什么?」
他垂眸看着杯中的水,声线低沉:「因为她……还不爱我。」
水雾蒸腾,模糊了他的神色。
哦豁。
我还想问,他已经将杯子放下:「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
我撇了撇嘴,顺手去收他用的那只杯子。
是热的——蜂蜜不能用热水冲来着。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刚刚抱我那一下,叫我小名那一下,我的心跳快得厉害,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平复。
倒水时头昏脑涨的,根本顾不上是冷是热。
这两天霍绍突然变得有些忙。
虽然晚上还是会回来,但他回来的点儿,我多半已经准备睡了。
我们能碰上面的时间少了不少。
周五我胃不太舒服,下午提早从公司走了。
但我到家的时候,霍绍竟然已经回来了。
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文件袋,他倚坐在桌子上,翻着手里的东西,面色不善。
见我进门,霍绍动作顿了顿,然后朝我招了招手,连名带姓叫我:「高清岁,过来看看。」
我直觉不对劲,走到他身前接过那叠照片,翻过来一看。
好家伙。
全是我和许洋的照片,右下角时间水印清晰,都是我和霍绍婚后,粗略一看,大概有五六次。
这意味着,几乎每次我和许洋见面,都被拍下来了。
有几张角度尤其刁钻——照片上看,就像我们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