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认出我的忙招呼身边人，挤眉弄眼的样子滑稽得很。

「她啊，就是瑞王府里的那位……你知道吧？」

「啧，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闻瑞王宠她宠得紧，昨日还特意包下繁楼让她挑首饰。」

「可不是，你瞧她这身行头……那可是宫里才有的云锦，前不久圣上专门赏赐给瑞王。」

「谁能想到瑞王那样多情的人会看上她啊。」

……

鄙夷的目光纷纷投向我。

我视而不见，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动如山。

见我一派镇定的模样，她们更不乐意了。

也是，他们自诩身份高贵，却跟一个妓子出现在一张席面上，怎会乐意。

「哎，说你呢！在宫里还这么没规没矩，没人教过你要给这里的夫人小姐们问安吗!」

说话之人是吏部尚书千金胡瑶，出了名的骄纵跋扈。

我倒是知道她为何要出这个头。

胡小姐馋涎陈平旌的男色已久。

可对方几次三番拒绝她的示好，还曾放话能嫁进王府的必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现下在她眼中，便是陈平旌认为她连我这个妓子都不如，怎能不生气。

可这与我何干？

「燕茹出身低微，对这皇宫里的规矩不甚清楚，又怕冲撞了各位夫人小姐，这才没有上前。小姐若是当真介意的话，不妨费心为燕茹引荐一番？」

语气诚恳又天真。

她本是等着欣赏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没想到我会这样大方地承认，顿时气得涨红了脸。

「我是何等身份！你……你怎这样不知羞耻！」

还有帮腔之人附和：「就是，你这样的身份怎配让高门千金引荐？」

我始终保持微笑，大有软硬不吃的意思。

开玩笑，上辈子我被你们话里话外好一番羞辱。

都死过一回了，我就是上不得台面怎么了？就是不懂规矩又怎么了？

总归出了事也有他陈平旌兜着呢！

「好了，瑶妹妹消消气。今日是皇后娘娘设下的宴，若闹到她跟前就不好看了。」

一抹绿影悄然上前安抚她，还友好地冲我眨眨眼。

我一怔，认出了这个人——秦苒。

那时我刚死不久。

不知是何缘故，魂体没有消散，被困在陈平旌周身五步之内。

他登上皇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封首辅之女秦苒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