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先笑出声的是陆和川。
轻慢又挑衅。
「成年了?」他问我。
「22。」
「没读书?」
「大学毕业了。」
「有手有脚没正经工作?全靠你养?」
他问的攻击性太强了。
我下意识地阻挡他嘲讽的视线:「关你什么事——」
「我 17 岁就带你从那个破镇子出来了。」
陆和川打断我。
用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事情。
「你凶她干什么?」
何篡抬手,将我拎到他身后。
陆和川扬起下颌,语气淡淡:「有你说话的份?」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何篡抱臂打量他,「怎么,旧情难忘?不难堪吗?」
「旧情难忘。」
陆和川单手松了松领带。
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他顶着一张我的脸在这说『旧情难忘』。
「秦观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忘不了?」
何篡身形明显僵了几分。
也是这么几秒间,陆和川动作利落地拽住我的手,直接将我推进卧室。
「吧嗒。」
上了锁。
我伸手想去开门,却被他拦腰拖回身边。
「陆和川,你干什么?」
屋外的何篡在砸门。
屋内陆和川在解腕扣。
慢条斯理。
「一样的名字。」
他说话也不疾不徐。
「你躺在床上叫名字的时候,」他俯身,松散的领带划过我的脸,「那一秒是在想我还是他?」
我推他。
被他反扣住。
曾经太过熟悉彼此的身体,导致预判来得过于准确。
「陆和川!」
「对!」他拉起我的手腕,「叫大声点,连名带姓地叫,记住你叫的是谁!」
「你别——」
就在我想更用力推开时,他却倏地松开了手。
让我扑了空。
他抬眼,望着窗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
属于他的那张顶奢巨幅的广告。
清醒。
如冷水浇注。
我还是那个蜗居在狭小公寓里的人。
可他,不再是那个住在地下室的陆和川。
我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处。
但每一处都不再属于我。
现在的他,再愤怒,也只是因为不甘心。
而不是爱我。
我们都清楚。
「能不能有点脑子?」
他扳正我的下颌:
「找像我的人,住在有我广告位的公寓,又跑来找我要工作?
「是想让我吃醋还是想求复合?」
他的眼眸里只剩过分清醒的冷意:
「当初嫌我没钱要分手的是你,现在又来做这些深情戏码恶心我?」
我甩开他的手:
「那我不要了。」
「什么?」
「工作我另找,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一愣,垂眼冷笑:
「另找?
「据我所知,目前除了我,没人要你吧?」
我抿嘴,正中了他的下怀。
「别演戏了。
「你不是缺钱吗?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眉眼漫不经心,居高临下:
「做我的女人和当助理,只能选一个。」
「什么女人?」
「你以为你配当什么?」他微微侧头,「你该不会还在幻想,我对你真的『旧情难忘』,然后非你不可吧?」
他已经系好领带,方才的迷乱仿佛从未发生过。
「观观,怎么还是改不掉胡思乱想的毛病?」
陆和川的语气温柔得像回到过去:
「像你这种女人,就适合那种——」
他好看的眼睛一扬:
「给一次钱玩一次的关系。」
屋外,砸门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安静得里头发生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换一个吧。」
他语气颇狂:「这个没什么本事,气不到我的,宝贝。」
话音刚落。
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陆和川对着门无声一笑:
「敲啊,你就算敲个一天一夜,我也不会开门。」
「开门,」屋外是陌生雄厚的男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