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盼头,就是赶紧长大成年,然后合法继承我外公外婆还有我妈留给我的财产,永远地离开这个家。
不过,我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那天,我倒水喝,5 岁的妹妹不知从哪里冲过来,直接撞到我的身上。
我手一抖,没拿稳热水壶,水壶掷地有声地摔在地上,内胆迸裂开来,里面的水溅得到处都是,烫到了她。
不等我反应,奶奶快速地给我来了一个大耳光:「你有病吧?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能下这种毒手?」
奶奶不想承担责任,急匆匆地给爸爸跟继母打了电话,添油加醋地说:「哎哟,你们快回来,言言这个小妮子,我是管不了了。」
妹妹只是手被烫伤了一点点,就被全家呵护着送到了医院,我两条腿上都是水泡,却被罚跪在院子里。
等着他们回来,才真正地开始处置我。
张玲怒气腾腾地坐在沙发上,冷冷地问我:「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我嫁给你爸 5 年,才有这个孩子,那 5 年里,是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着你长大?」
啧!
那时,外公外婆活着,还轮不到她做这些呢。
「你记不记得,你小学一年级参加六一活动,需要一条白裙子,来不及买,我把自己的裙子拆了给你改小,让你在学校里风风光光的。」
好意思说呢!
明明能买,而且,家里有能力买,就是不给买,最后让我穿着不伦不类地去表演。
到头来,她还要在我外公外婆面前表演一顿「母爱」,现在想起来,真是恶心死了。
「我不是圣母,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自己的孩子。
「这个家,你是不能待了。
「你跟你爷爷奶奶回乡下,等着中考完,九年义务教育也就结束了,你自己爱干嘛就干嘛去。」
听这口气,她是不准备让我读书了。
我顿时,只感觉浑身发凉,满心都是畏惧。
爷爷奶奶回乡下,肯定会被同村人讥笑。
他们一定会认为这都是因为我,只会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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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奶奶磨磨蹭蹭地说:「玲啊,不是我不愿意回乡下,只是,我舍不得娇娇。」
爷爷也说:「她也大了,她回乡下学校去寄宿,总之,中考也没多少日子了。」
我惶恐地看着爸爸,他似乎要张嘴,我不敢听,因为,假设他一锤定音,就更没有转机了。
我急忙哀求道:「爸爸,马上就要中考了,现在转回去,搞不好连学籍都转不明白,会耽误我中考的。」
张玲轻蔑地笑着:「中考?你该不会想着让我们送你读高中吧?
「大小姐,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我们对你仁至义尽了。」
我气不过:「我读书又没花你的钱,那是我妈妈留下的钱,这房子也是我外公外婆留给我的房子换来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读高中?」
不等张玲发作,我爸爸就喝道:「许诺言,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问:「我说错了吗?
「你不是靠我妈才在这座城市站住脚跟的吗?
「你不是靠我外公外婆才过上这种好日子的吗?
「妈妈的遗产,我能继承二分之一,外公外婆的遗产,我是全额继承,你们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因为我。」
我放狠话说:「等我成年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们谁也不准欺负我。」
可惜,我还是太嫩了。
张玲说我病了,随意找几个医生对我检查一番,说我得了精神病,要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
我真的怕了。
我太弱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求爸爸,他当作没听见。
我求爷爷求奶奶,他们也要看张玲的脸色。
假设我有力气,我真想直接拿着刀把他们一个个都砍死。
可我连这个都做不到。
我只能认错,只能道歉,只能跪在他们脚下求他们别这么对我,让我上学吧,让我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