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隐忍。
因为我知道成年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亲人了。
我妈那边的朋友们,随着我妈的死,多年之后,也鲜有联系。
即便联系,他们也没有道理为了我这么个「故人之子」得罪我爸。
我也想过寻求社会的帮助,比如找学校、找妇联、找警察,但效果都不佳。
学校知道后,派老师家访。
家里一切都好好的,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谁能容不下一个死了妈的孩子?
反倒是张玲知道了,将我一顿骂:「你是你爷爷奶奶在管的,是你爷爷奶奶不给你留饭,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中考那年,下晚自习回家都快 10 点了,早上 6 点就要起床去学校。
我爷爷不给我留饭,但会把碗留给我洗。
家里明明有洗衣机,可奶奶非要我用手洗衣服,否则,我连洗澡的热水都不会有。
妇联也来了解过情况,这回都不必张玲出面,爷爷奶奶就直接闹起来了。
他们无奈地摇着头,心力交瘁地说:「没娘的孩子,心里总是不一样的,我们就差把她当眼珠子照顾着了,可这孩子总是觉得不够,她妹妹有什么,她就要什么,可她妹妹比她小了七八岁,这怎么能比着来?」
警察也来过,可警察看我身上好好的,没伤没疤的,他们觉得我没有受到虐待。
反倒是我爸爸被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满肚子的怒火朝我吼着说:「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能让你妈活过来。你要非看我们不爽,你跟你爷爷奶奶回乡下。」
爷爷奶奶可是不想回去了,毕竟,他们又老了,劳动力也不如从前了,更需要看儿子儿媳的脸色了。
可想而知,他们又是怎么痛恨我的。
他们骂我妈:「当年,我就觉得她面相不好,不是个长寿的,果不其然,她死就死了,还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个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