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淮生前对这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极尽宠溺,至少在物质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
宋斯年粗略看了看她满墙的包包和衣服,又转头去看中岛台上陈列的珠宝。
宋斯年送来的高定中,有一条白色的吊带裙蓬蓬裙,很得阮令仪青眼。那蓬蓬裙手工攒秀了上百多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和白色的薄纱花朵,装饰于裙摆和肩带处,繁复迤逦,和buccelti的珠宝应该也很搭。
等她好不容易欣赏完了裙子,才有空回头搭理宋斯年。
“我小时候有收集癖。”
见宋斯年正在看她同款式不同材质的手链,阮令仪解释了一句:“看到一样喜欢的东西,不能拥有全部的颜色,我会睡不着。”
宋斯年闻言笑了一声:“这小癖好你仍旧可以保持。”
反正家里有足够的财力,够她败的。
宋斯年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一对蝶翅形状的耳环上。
铂金拧出了蝴蝶灵动的翅膀,佐以晶莹剔透的紫色碧玺,看起来倒是俏皮中带着丝仙气。但说到底碧玺不过是半宝石,粉色碧玺在价格上也远远不及同类中的帕拉伊巴,可这对耳环却被放置在了一堆彩色钻石之中,甚至占据了其中c位,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这对耳环有什么特殊意义?”
“别人送的。”
阮令仪看了那对耳环一眼,淡淡笑了笑:“虽然不是很贵,但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父母送的?”
“不是。”
得到了答案后,宋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之后,他兴致明显下降,甚至都没有再看一看别的地方的意思。
“我准备休息了,东边的卧室可以住?”
“可以住。”
阮令仪在国外的时候,这边的房子都是交由程砚白托管。程砚白安排了阿姨每周来打扫、维护和更换一些用品。
次卧和主卧的床单都是新换的。
“但宋先生你不和我睡吗?”
阮令仪偏头看宋斯年。明明之前在逸庐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起睡的,现在倒生分起来了?
宋斯年闻言,顿住了脚步。
他眉间似乎有些疲惫,大概是长途飞行和时差导致的。
“为了我的清白,当然。”
宋斯年顺势推开了次卧的房门:“这是你的房子,分开睡总不能说是我抛下你了。”
啊,这个男人真的!
“我们是合法夫妻。”什么清白不清白,合法夫妻清白才不正常好不好!
“宋先生,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不行!”
宋斯年被她气笑了。
男人抬手,揪起了她的右侧脸颊。他很少这样做,从前她再惹他生气,他也不过一边拍她的头,一边暗自冷静。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不仅揪住了她右侧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像是不解气般,将她左侧脸颊也揪了起来。
“你真是,不知好歹。”
“疼。”
一直到阮令仪眼泪汪汪地看向宋斯年,他才松开手。
关门之前,宋斯年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样。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是清明节,我陪着你去祭拜岳父岳母。”
次日,天色不佳,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
阮令仪下楼的时候,宋斯年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小馄饨和油条。小馄饨汤色澄清,上面撒了鲜绿的葱花。油条被切成了一段段的,正好可以用筷子吃,也不知道是店家贴心,还是宋斯年提前处理过了。
见阮令仪迟迟不动筷,宋斯年催促了一句:“快吃吧,吃完可以出发。”
阮令仪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宋斯年一起去祭拜父母。
宋斯年妥帖,一早准备好了要用的鲜花和水果。
阮令仪的父母被葬在城郊的墓园里,车子在开下绕城高速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这雨一直到车开到墓园也没停。
下车的时候,宋斯年一手拎着要用的祭品,一手撑着伞,带着阮令仪往墓园深处走。
“要不我来撑伞?”阮令仪见男人两手都没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提议道。
“我怕伞戳到我头顶。”宋斯年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