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国了?”
章延之挺喜欢自己的儿媳,也知道结婚以来,儿子儿媳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于是忍不住多了句嘴:“阮阮年纪小,你多包容些。”
这是她从自己失败的婚姻里提取出来的经验,但凡她那位年纪大的前夫可以多包容些她,他们怎么至于走到现在这地步。
“应该的。”
脚边的孔雀没完没了,宋斯年给了边上的佣人一个眼神,立刻有人上前,将其往别处驱赶,“下月令仪堂哥结婚,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回一趟港城。”
“到港城别往老宅去了。”
自从离婚之后,章延之对港城深恶痛绝,对宋家老宅尤甚。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老头什么德行,从前他对阮阮就不太满意,还有心要撮合你和他那老战友的孙女,也不看看那一家都是什么货色。”
章延之优雅地端着红茶杯,轻抿了一口后仿佛才气顺了些:“不过你到底是我们章家的孩子,绘丰集团的继承人,婚事哪是他一个老头可以一言堂的。”
“老头也是老糊涂了。”
见儿子不说话,章延之悠悠叹了口气:“上个月怀博来看我,说老头还有心要扶持霍家。”
宋怀博是宋斯年大哥的儿子,和宋斯年一般大。宋家老大工作忙,章延之便照顾了他挺长一段时间,和儿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见儿子还是不说话,章延之有些不满,将茶杯放入杯碟中,咔嚓一声响。
“宋斯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嫌我烦了,你这不孝子?”
“怎么会?”
宋斯年收回了落在不远处桃树上的目光。
他母亲这院子里的果树,都是专人培育的品种,果实味道极佳,适合选几棵移栽到逸庐中。
“我只是想到了令仪。”
见母亲看着他,宋斯年莞尔道:“她现在粘人得很,一天至少打五个电话,要是不接还会发脾气,可磨人。”
刚刚还劝儿子对儿媳多些包容的章延之女士立刻翻了个白眼。
这臭小子到她一个失婚老少女面前秀恩爱是什么意思?找打?
章延之女士冷笑一声:“成为弃夫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阮令仪敢发誓,她绝对不会一天给宋斯年打五个电话,最多,电话、短信加在一起,一天骚扰他五次罢了。
而且她懂事得很,骚扰他的时间一般都不会是该忙工作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骚扰宋斯年——
第一是为了强化自己在宋斯年生活中的存在感,让他不至于将自己抛到脑后;
第二,当然是因为宋斯年不在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宋斯年回伦敦,总裁办的秘书也跟着走了一批,工位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环境安静了,虽说适合学习和提升自己,但时间久了,总有些不得劲。好在宋斯年还算考虑周全,给她安排了一个别的活儿调剂。
绘丰集团作为一个大集团,自然也承担起了一部分的社会责任。公司每年都会做许多公益项目,今年最红火的是“候鸟医生”。
“候鸟医生”是由绘丰集团出钱牵线,安排医生下乡为年纪在60岁及以上的老人免费看诊的公益活动。
阮令仪作为公司人员代表兼医生,参加到了“候鸟医生”的行动中去。
她被分配到的地点是长青镇。
长青镇距离东城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出发当天早上七点,公司安排的巴士已经接上了人,往长青镇去了。
长青镇多山,入目之处,皆是苍翠一片。
阮令仪将窗户开了个缝,山间清新的空气立刻盈满了车厢。
“好冷。”
边上有人嘟囔了一声。
阮令仪回头,发现后座的人终于从身上的毯子中探出了头来。
他已经睡了一路了。
“你好。”
看见阮令仪在看他,后座的男人伸出了手朝着她招了招。
“你好。”
阮令仪抬手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