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卧室。

他挪动着肥壮的身躯，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颈，狠狠摔在地上。

可他还嫌不够，一屁股就要坐在我头上，将我压死！

我真的恐惧了，连滚带爬地求饶：「哥，对不起，我刚才给你送饭，看到猫受伤了，想着给它上药治病的。」

我哥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他像是一个恐怖的肥巨人，红着怒眼追着我：「你就是想放了你嫂子！我今天非得杀了你！」

在我以为我真的要被我哥活活打死的时候，白猫发出空哑的叫声。

我眼尾余光瞥到，这猫竟然用爪子，使劲扒拉它的肚子。

它肚子上全是鲜血淋漓的抓痕。

「宝宝，你别伤了孩子！」

我哥慌了，赶忙抱起白猫，伸着舌头疯狂舔舐猫受伤的肚皮。

这场景既恐怖又恶心，我捂着狂跳的心脏，疯狂跑出屋子。

堂屋里，放着一个大桶。

桶里坐着我爸。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妈没让我爸吃一粒饭。

我妈是想把我爸饿瘦，再扔山里。

可我爸生命力顽强，硬是苟延残喘了些日子。

我妈忍不了了，她拿来扁担，招呼着我：「赶紧过来，把这没用的老东西挑到山上去！」

我爸面色灰白，瘦弱的身子，无力地蜷缩在木桶里。

他想说话，可是，他的嘴巴被缝了密密麻麻的黑线。

这也是村里的规矩。

村里人认为，把将死之人的嘴缝合了，就不能向阎王告状，说自己是被杀死的。

我站在前面，拿起扁担，抬着我爸去山上。

离开的时候，我哥房间里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下午七点钟左右，我和我妈回了家。

刚进堂屋，就听到我哥慌张的声音：「妈！猫它生孩子了！」

我妈不以为意：「畜生生孩子，生了好啊，生了煲汤喝！」

我赶忙冲了进去。

白猫躺在脏乱黑油的床上。

它抽搐着身躯，四肢大开，下半身隐隐探出一只血红的脚。

这脚没有毛，鲜血淋漓，有五个脚趾。

我瞪大眼睛，恐惧与惊骇如藤蔓般席卷我的心头。

这……这分明是人的脚啊！

6

我哥是高兴的。

他肥胖的手，慌乱轻柔地触碰着那只小脚，又扭头冲着门外吼：「妈，你快过来接生孩子！」

我妈还是进了卧室。

这里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她皱了皱眉：「这畜生也真是命好，竟然还要我亲自给她接生……」

我妈话还没有说完，在看到那只人脚的时候，面色骤然变得惊骇，不可置信。

「这猫……猫怎么生了人胎？」

我妈的声音都变得哑了。

她甚至都不敢上前一步。

白猫侧躺在床上，它的身子不断抽搐，嘴巴不断张大，露出了空荡荡的口腔。

它的眼睛还是盯着我的。

那漆黑的眼睛含着痛苦与绝望。

我赶忙拽着我妈朝猫跑过去：「妈，这猫是个仙猫，只有仙猫才会生人，你要是帮忙接生了，这仙猫肯定会记得你的好的！」

我妈犹犹豫豫，面色惊恐。

我哥松开猫的爪子，站起身，冲着我妈吼：「赶紧给它接生，不然我把你扔山上去！」

我哥的话是圣旨，我妈自然照做不误。

她颤巍巍朝白猫走过去，伸手拉拽着那只小脚。

很快，一只畸形物种被拽了出来。

它有着毛茸茸的猫头，猫身，却长着人的双脚。

我哥看到后，脸庞瞬间狰狞，使劲掐着白猫的脖子：「好，你不想变成人，那你死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猫……不想变成人？

难道，猫是可以变成人的吗？

我恍然想到，驯兽古书里看到过这么一段描写。

书里写的是，只要把畜生皮缝制在人的身上，人就可以变成畜生。

同理，畜生也可以变成人。

当时我想看明白，畜生怎么变成人的详细描写的时候，我哥对古书上的配图来了兴趣，抢走了古书。

「不不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我哥忽然嚎叫一声，松开了白猫。

猫的腹部不断收缩，很快又产出猫胎儿。

一共有四只畸形猫儿出生了。

它们都极为怪异，恐怖。

一只是人头，猫身。

一只猫头，猫身，却是人脚。

还有一只猫头，猫脚，猫手，但身体竟然是人的躯干。

这场景实在恐怖，恶心，我想跑，却偏偏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我妈也是吓到了，她薄黑的嘴唇不断念叨着：「这猫……怎么就怀了人胎，儿子啊，你……你这是作孽啊！」

我哥的脸上，只有愤怒。

无穷无尽的愤怒。

最终，他一拳头打死了那只畸形猫。

随后，他盯着白猫，狰狞地笑着：「你以为生出畸形，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哈哈哈，我要把这些怪物全部弄死，再让你不断怀孕，直到生出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