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半,妻子终于愿意把我从修德学院接出来。
管家说他们为我安排了接风宴。
我沐浴着久违的阳光,心底说不出的快乐。
上了车,管家给我递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语气,熟悉无比,「喂,老地方,抓紧点来。」
我笑了笑,回应道「已经上车了。」
还未挂断,电话那头飘来一句「懦夫今天刑满释放,得多喝几杯。」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掀起一阵涟漪。
这么久了,还是他。
他是我妻子的白月光,萧凛。
身高189,体格壮硕,时常嘲讽我四级大风就能把我刮跑。
他在陆晚晚面前时常调侃我瘦削,于是两人从此称呼我为懦夫。
我是陆晚晚的青梅,自5岁成为邻居后,我便甘愿在她身边保护她。
一晃已然过了24年。
她是我的妻子,可她并不爱我。
她有自己的白月光,爱他入骨。
上了车,管家贴心地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握着水杯,红了眼眶。
多么奢侈的一杯水。
在修德学院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是生水入喉。
冬日气温低到水都结了冰,我们还要排班为教授们洗衣物。
几度洗到双手生疮溃烂,也无人为我医治。
在修德学院里,除非重伤到看见阎王爷,是不允许就医的。
教官们会告诉你「你不配。」
在那里,自尊是垃圾一般的存在,你要活着就得忍着一切辱骂。
牲口有休息的时间,而我们没有。
我们从早上6:00要接受训练到晚11:00。
要是任务完成度当日被打为D等级,晚上还要加餐一顿。
轻则鞭刑、棍打,重则电击、钉刑。
修德学院的内里和宣传页上的截然相反。
干着见不得光的营生,通过重罚的手段一步步把人磨得顺从听话。
杯中掀起的层层热气,让我想起了被灼烧的皮肤。
也是这般弥散在空气中,鼻腔里都是烧焦的味道。
我曾几度因为洗不干净白色衣物上的油点,遭遇电击加餐。
教官直接上到最高强度,一瞬间电流涌进血脉,大脑瞬间麻痹,留下一地排泄物
教官会一遍遍捏紧下巴恶狠狠地问着「下次还敢不敢洗不干净了?」
那时五官都已经麻木,唇齿间根本挤不出一个字。
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反抗行为。
便会提起我的衣领,再一次把我放在电击椅上,重遭一次噩梦。
一遍遍,痛到感觉心脏随时破裂,直至昏迷才罢休。
教官那句「还敢不敢?」一直在我耳边索绕。
我不自觉地吓到激灵,杯中水洒落在裤缝上。
管家撇过头,给我递纸询问道「先生,是我开得太快了吗?」
我摇摇头,「是我一时失神。」
我揉搓着太阳穴,将脑中的恶魔驱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