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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说什么?”


周聿时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平静又坚定。


这一刻我所有想确认的问话都无法说出口,最后狼狈转身,仓皇逃离。


回到家后,我站在玄关,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


这间房子是我和周聿时一起买的,首付三十万,是当时我们所有的积蓄。


刚搬进来的时候,周聿时特地请了很长的假陪着我里外打扫,布置,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那时他说:“我们是要结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这房子只留你的名字就够了。”


可现在,周聿时却说了分手……


我眼眶变得滚烫,鼻间也有些酸胀。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但现在却忍不住蹲下身,环抱着自己流泪。


这时,身后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我回头,就对上周聿时沉沉的注视。


“聿时……”我轻声唤着。


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我拉起带到沙发上坐下,又替我抹去了眼泪。


周聿时的指腹粗糙,动作却温柔。


恍惚间,我以为那个说要分手的周聿时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好,满心满眼爱我的周聿时。


我手指拽住他的袖口,用力捏紧:“周聿时,我刚刚梦见你跟我说分手了!”


周聿时动作一顿,抽回了手:“不是梦。”


我一怔,抓着他袖口的指间一空,心也跟着往下一坠。


周聿时却率先站在一步外:“我回来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话,连拖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跑进卧室。


就看到黑色的行李箱敞开摊在地上,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他的衣物,而砌了整面墙的衣柜里空了大半。


周聿时还在收着,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结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说清楚吗?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我语无伦次,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周聿时!


可他却只是拨开我的手:“楚盈,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他合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轱辘滚过地板发出难听的滞涩声,就像轧过我的心脏一样,窒息闷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周聿时的脚步,希望他能突然反悔,像过往无数次逗我一般,转身抱住我说:“开玩笑的,我这演技是不是都能当明星了?”


可周聿时没有,他径直出门走向路边的宝马车。


与此同时,柳清从车里出来。


看到我,她愣了下才笑着说:“楚盈姐,你别送了,我会照顾好队长的。”


她话语里的亲昵那么鲜明,如一根刺直直的插进我肺里,无法呼吸。


我克制不了情绪:“你以什么身份照顾?”


柳清一僵,神情中带着些难堪。


我却没觉得赢了,压着满心的酸涩走到周聿时面前:“你真的要跟她走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聿时看了眼柳清,才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攥紧了手,视线在柳清和周聿时之间来回徘徊,心底那个猜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挣扎间,周聿时开了口:“姜楚盈,跟柳清道歉。”


周聿时的话就像雷劈在了我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周聿时,声音发颤:“你要我……跟她道歉?”


周聿时说:“是。”


头顶烈阳,我却只觉得冷。


眼前的男人和我最初认识的少年没什么区别,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清走了过来:“算了队长,你刚和楚盈姐分手,她有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周聿时点了点头,绕过我就上了车。


擦肩而过时,我试图去抓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砰!”


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心也跟着震了震,却再没上前的勇气。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宝马车极速驶离。


刮起的风席卷在身上,闷热又窒息。


我赤着脚踩在满是石粒的马路上,脚底被锋利的石子咯的很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剧烈折磨。


烈日下,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猩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回了家。


洗手间里。


曾经摆着我和周聿时两个人牙刷牙杯的洗手台上,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毛巾,浴巾,也都如此……


电话突然响起,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起,就听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盈盈啊,等聿时下班了你们过来吃饭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鱼,给你们红烧着吃!”


我不忍破坏爷爷的兴致,可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双眼通红,面色灰白。


爷爷见到这样的我,该多担心?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还是拒绝:“聿时执行任务去了,我们改天再回去。”


爷爷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垂着手站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只觉得好安静,安静到像一汪死水,即将把我溺毙!


求生般,我转身快步出了门。


�肆】酒吧。


酒池里,我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晃着。


闺蜜的话在耳畔乍响:“你可算出来玩儿了!你跟周聿时在一块之后,那哪叫谈恋爱啊,跟出家了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回想了下和周聿时在一起这三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有任何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香水。每次抱住他时,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不像现在,我身边挤满了来发泄的男男女女,混杂的香水味,酒精味,烟味充斥了呼吸。


五彩斑斓的灯光令人迷醉,我却格外清醒。


“周聿时确实像佛子,我不一样,我啊就是个俗人!”


许是我话里的自厌情绪太浓重,闺蜜皱紧了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楚盈,你那抑郁症刚好些,可别作死啊!”


六岁时我母亲意外死亡,十二岁时我父亲将我扔给了爷爷,消失不见。


自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大学时曾发作过一次,差点死在宿舍里。


也是那次,闺蜜知道了我的病。


我冲她笑了笑,最后也没说和周聿时分手的事。


闺蜜不放心,还要拉着我再问,音乐声骤然停止,大灯突然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照的分明!


“突击检查,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朝DJ台看去,就见周聿时一身制服站在那儿。


他肩膀上,银色金属肩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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