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我曾在年少肆意时,用钱豢养了一个男人。

后来他出人头地,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报复我。

他废了我的手,毁了我一张脸。

将我丢去边陲小镇,历经两年噩梦。

两年后,我在污泥里摸爬滚打,见到了早已高高在上的他。

他低眸问我,为什么不再说爱他。

我身形瑟缩,摇头,只剩下恐惧:「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1

电视里播放裴屿的新闻时,我正埋头在小餐馆里擦餐桌。

傍晚时分,餐馆里喧嚣嘈杂。

喝醉酒了的男人吐了一地,餐桌上是被敲碎的啤酒瓶。

我抓着沾满油渍的抹布处理完,行动笨拙的手,不慎被碎玻璃渣割破。

伴随吵闹声和突兀痛意一起传来的,是电视里几不可闻的一句:「裴屿……」

我有些茫然而错愕地抬眸,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猝不及防看到了那张脸。

墙上小小的电视屏幕里,是两年不曾见过的那个人。

我身形愣怔住,一瞬间恍如隔世。

多年前趴在我脚边,趴在泥水地里,屈辱捡拾满地钞票的男孩。

如今眉眼凌厉,高高在上,面容里只剩下如刀锋的冷意。

我在人声鼎沸里,隐隐约约听清了电视里的几句话。

裴屿下周要来南镇了。

他在这边买了一块地,打算开发旅游项目,选址在南镇疗养院一带。

两年前,为了报复我曾对他的羞辱。

他派人送我来了这里,再送了我那场噩梦。

我被丢下山崖,废了手,毁了容,死里逃生。

而我奶奶成了植物人,至今还躺在疗养院里。

靠着我微薄的薪水,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看着电视里那张脸,感觉像是一条毒蛇,无形间缓缓扼住了我的咽喉。

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冷汗迅速浸湿了我的后背。

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里,我猛然间想起来什么。

我攥紧了手,浑身都在发抖。

牙关打颤,干脆丢下手上的活,急步往外面跑。

身后是老板娘又惊又怒的骂声:「活没干完你往哪跑,钱别想拿了!」

我没太听清楚,感觉耳边呼啸,声音尖锐。

一瞬间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别的。

像极了两年前那晚,我跟奶奶从山上摔下去的时候。

耳边也是这样的嗡鸣声,让人听不真切。

山顶上,是裴屿的司机毫无感情的声音:「裴先生说,欠的总得还……」

欠的总得还,欠的总得还……

裴屿应该还不知道,那晚摔下山后,我跟奶奶还活着。

想到这里,我抖着手,摸出了衣兜里薄薄的几张钞票。

这里离疗养院不远,走路或者坐公交,都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我狠了狠心,伸手拦了出租车。

我不能让裴屿下周过来时,看到我奶奶还躺在疗养院里。

车在疗养院外停下,我手忙脚乱开门下车,迅速往里面跑。

我跑得急,刚进大门,就跟一个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我正要道歉离开,头顶低哑熟悉,一瞬间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怎么不看路。」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