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意晚常年行走江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易容成样貌平平的模样。
如今打定主意回京助裴寅礼夺江山,当然不用再隐藏,只是当初她与裴寅礼相遇,用的就是这副容貌,他的手下见过她的样子。
如今裴寅礼陷入昏迷之中,她要调遣他的手下,暂时不便将脸上的易容卸去。
她冷眼看着这些对她极尽嘲讽的侍卫,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裴寅礼的人。
因为这些侍卫虽然一口一个“我们***”“镇北王”,但语气里却没有任何对裴寅礼的尊敬。
他们应当是裴寅礼那继母林氏的人!
他们这边的动静挺大的,不少路人围上来看热闹,不明就里的他们听了侍卫的话,也觉得十分可笑,对着罗意晚指指点点起来。
“怎么回事?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一个熟悉的娇俏嗓音响起。
罗意晚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穿过人群望向那声音来源。
裴书宁!
罗意晚站的位置有点偏,而且她前面有一个体格健壮的侍卫挡着,裴书宁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以为是那些平民百姓在闹事,不耐的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镇北王府!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有资格站到我镇北王府的门口来吗?还想闹事?真是晦气,走走走,赶紧走!怎么?还不走?要本小姐叫人来驱赶你们吗?”
这就惹了众怒,只是碍着她的身份,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侍卫连忙道:“小姐,闹事的不是他们,是这个姑娘,她说她是……***在北疆时娶的妻子!”
裴书宁这才看到罗意晚,不可思议的问:“她说她是谁?”
侍卫连忙又答了一遍。
“她是我王兄在北疆时娶的妻子?”裴书宁觉得又荒唐又好笑,在罗意晚身边绕了一圈打量她,讽刺出声:“本小姐怎么不知道我王兄在北疆娶了妻子?”
罗意晚压下眼底的恨意,淡淡的说:“我与***是一见钟情认识的,那时候***在北疆打仗,无法回来,不想委屈了我,便与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堂仪式,因为***身边敌人太多,怕有胡人奸细对我不利,这才没有声张,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
“既然如此,那你的婚书呢?”裴书宁反问。
“我与***拜堂仪式举行得匆忙,裴相公也不在北疆,自然没有婚书,***说等班师回朝后,再重新为我补办仪式,”罗意晚道,“若是裴小姐不信,可找来***的心腹之人夜影,他知道我,一问便知。”
“胡扯!”裴书宁嗤一下笑出声,“你与其说是我王兄的妻子,还不如说你是我王兄领养的女儿,说不定我还真信了你的!”
罗意晚微微一笑,意味不明的道:“女儿没有,但儿子倒是有一个。”
裴书宁挑了挑眉,好笑道:“怎么?你要说是我王兄的儿子?”
“当然不是,”罗意晚低头,将脚下被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推出来。
“你不会是说,他是我王兄跟你生的儿子吧?”裴书宁反问。
“你可能不信,但他确实是我跟你王兄生的儿子,”罗意晚无辜的说。
岂料,裴书宁噗嗤一声笑起来,不止她笑,周围的人也跟着她笑。
笑声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姑娘,”人群中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的,“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镇北王不近女色,是因为他真的不近女色吗?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不行!”
“就是,你讹人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有人怜悯罗意晚:“姑娘啊,这在大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你以前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么?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罗意晚:“……”其实她知道!
如果几年前,她没有亲身体验过裴寅礼多么生猛,并生下小乖的话,她也信了!
后来她才知道,“裴寅礼不行”这个事,其实是他的一些仇敌传播出去的。
再加上裴寅礼成为战神后,想要给他送美人或者想要爬上他床的美人越发的多,无一不被裴寅礼丢出去了。
那些人美人怀恨在心,自然不会帮裴寅礼说话,再添油加醋几句,“裴寅礼不行”这个事就越传越有鼻子有眼。
裴寅礼又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们就默认是事实了。
罗意晚觉得很好笑,反问道:“谁跟你们说***不行的?他有亲口说吗?”
众人闻言一愣,他们听得都是传闻,自然不知道镇北王有没有说过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乖,”罗意晚低头跟小乖道:“揭开帷帽。”
“好的,娘亲,”小乖稚嫩的声音响起。
裴书宁抱胸,她倒要看看这个坚韧能耍什么花招!
帷帽慢慢被掀开,缓缓露出里面小人儿的下巴、嘴唇、鼻子、眼睛……
“嘶!”
当他的脸都暴露出来时,人群中倒吸声此起彼伏,裴书宁脸上的表情亦在一瞬间凝固。
“这……这个小孩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他是不是跟谁很像?”
“是跟镇北王很像吧?”
“像!真像,虽然我没见过镇北王,但我家有镇北王的画像,这个孩子真的跟镇北王长得很像!”
“我见过镇北王,我也觉得很像!”
“难不成就是镇北王?战神真成神,返老还童了?”
“***的你在说什么鬼话?刚刚没听到那姑娘说了吗?她说她与镇北王成亲了,儿子!他是镇北王的儿子!”
“什么?但是镇北王不是不行吗?”
“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刚刚没听这姑娘问的吗?你亲耳听到镇北王说他不行了吗?没有吧?你连见都没见过镇北王!”
“所以,那个传言是假的?”
“如果这个孩子就是镇北王的儿子,那个传闻肯定是假的啊!我就说镇北王那般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怎么可能那般可怜……幸好幸好,都是传言,镇北王如今昏迷了,即便后面……也有儿子给他摔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