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圣域,杀劫界。
这是一个充满杀戮,血腥的人间炼狱。
黑榜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阎王殿就坐落于此界西垣和落雁二州交界处的“死亡绝地”,常年被毒瘴笼罩,妖兽横行。
它的上空被一层无形的大阵结界所笼罩,没有经过允许,想接近此地一步都难如登天。
这里没有亲情和友情,甚至就连心魂最深处的人性在收割第一条人命时就已被泯灭,有的只有那嗜血的屠杀每分每秒的陪伴着。
阎王殿为了培养终极杀手,打造杀戮机器,一百位冷血无情的杀手相互搏杀,经过重重暗杀,刀光剑影,最终三人从尸山血海中脱颖而出。
幽暗的大殿中,盘膝坐着三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神色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三人那仿若与生俱来的杀气,竟是让头顶的虚空都泛出了丝丝涟漪。
他们的身躯不能动弹,就连体内的玄气亦无法运转。
踏踏踏
细碎的脚步声从大殿的入口处传来,左边的少年眼眸逐渐凝沉,其他两位少年缓缓睁开双眸,两道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下的幽影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七杀、猊凰、蛛蝰,恭喜你们,不久的将来,你们必会成为阎王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牌杀手,”最前方的幽影双手负于身后,眼眸从三位少年的身上一一扫过,低沉道:“到那时,你们的名字将会响彻万象法天。”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考验中活下来!”
万象法天,这个世界的名字,共分五大圣域,九界。
他是阎罗王玄冥,身后一丈外的幽影是第一殿殿主苍龙。
活下来,他们哪一天不是在与死神赛跑,哪一秒不是在与死亡厮杀,更何况,他们没有选择生与死的权利!
自由、命运、选择、人权在这里全都没有,只有一条,那就是绝对的服从。
猊凰和蛛蝰瞳孔深处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他们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们喜欢这种生活,他们喜欢把他人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这种嗜好竟是让全身的血液、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而七杀依旧如此前一样波澜不惊,就连心跳声都变得似有似无,这是对自身气息完美掌控的表现,那双漆黑的瞳眸,一如枯寂万年之久的深潭,似乎玄冥刚才的话完全引不起他丝毫的情绪波动。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不能通过考验,那么他的血肉、脆弱的元神将会化为血池的一部分。
玄冥那唯一露在外面的深邃眼眸,在七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随手一挥,空间如水波般荡漾着粼粼波澜,三方直径为两米的血池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强大的气血之力从血池中快速的蒸腾,一股股凶煞、暴戾之气在虚空中翻涌、嘶吼,似有一头洪荒凶兽将要从中孕育而出,撕裂苍穹。
看着视线中的一切,三人无不骇然失色。
“这三方血池中全都是妖兽的精血,最低也是六阶初级,”玄冥缓缓踱步,继续道:“最高为七阶初级,以你们现在的体魄和实力,只要撑过一个时辰就算通过今天的考验!”
嘶!
三人心中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眼角都止不住的微微抽动。
六阶初级,那可是达到妖皇级别的凶兽啊,实力最弱者相当于人类煌玄境初级之境,而且从其中散发的凶戾气息可以看出还远不止一种妖兽的精血。
精血锻体就足以让三人生不如死,更何况其精血中蕴含的嗜杀、凶戾本性,而且还掺杂七阶初级妖兽的精血,这已经不单单是考验,更像是生与死之间的竞逐。
看来想要熬过这一个时辰,就算不死也得断掉全身的骨头!
这还是今天的考验,不过就算他们想要反抗也无能为力,在阎罗王玄冥的面前,除了心中愤懑,连挣扎和哀求也成为了永久的奢望。
“开始吧!”玄冥一声低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束缚在三人身上的无形枷锁霎时烟消云散。
猊凰和蛛蝰快速的站起身来,玄气如湍急的河流般在玄脉中汹涌澎湃,身影一晃,分别站在了一处血池旁边,那不断翻滚的浓稠血浆,就像时空中的岁月之力,似要把二人化为一具枯骨,正当他们犹豫的同时,一道声响打破了寂静。
“噗通!”
七杀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步踏进血池,既然没有选择,那么唯有接受。
猊凰转过头去,双眸骤眯,他本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又岂容他人抢先自己一步,况且他对七杀有着本能的敌意,收回目光的同时,也伴随着一道噗通声响。
蛛蝰同样迈进了血池。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两道。
七杀全身通红,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滚烫的熔岩中,他的肌肤寸寸剥落、燃烧,源源不断的精血顺着毛孔疾速的钻进体内,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要的煎熬和摧残。
它们被妖兽的精血腐蚀、消融、撕裂,继而又在大量的生机中重组,循环往复。
他想要呼吸,却发现灌入咽喉的不再是温和的玄气,而是那炙热的火流。
七杀牙龈几欲崩碎,刺目的鲜血早已顺着紧抿的唇齿渗出,他脸颊扭曲,眼神狰狞,精血中凶戾的兽魂仰天长啸,张开了嗜血的尖锐獠牙,似要摧毁他体内所有的玄脉、生机,乃至脆弱的元神。
疯狂的杀意从心魂深处迸发,继而形成一个杀字破空斩去,冲天而起的杀字,一如张开血红双眸的恶鬼,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杀字搅碎了兽魂,然前仆后继的兽魂就像那扑火的飞蛾,仿若无穷无尽,一步一步在蚕食他的心智。
好在这短短的十四年中,他的心性、意志力早已打磨得坚不可摧,多少次濒临死亡边缘他都挺过来了,但刚刚建立起来的坚固壁垒,又在排山倒海般精血熔岩的摧残中被冲垮,被绞灭!
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魂溃下的无助和绝望,这样的情绪一旦滋生,就如瘟疫般在心魂中疯狂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