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欢而散。
老头子真是给我找了好大一个麻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我甚至想过要不等他过几年被社会毒打过后意识到钱和权的重要性时再将他送去国外镀层金算了。
用不着几年,他小子就得被社会教做人。
我平时确实不是一个爱强求的人,但他和我继承的财产挂钩,我不可能放手。
近来公司的事务繁忙,董事会那边多的是幺蛾子,我暂时还腾不出时间去管宁泽洲。
又是一周过去,我的手机接到了宁泽洲班主任的电话。
然而我去的地点却是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见着了不少人,我刚从一个会议上离开,身上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到极点,进来时,不少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很快在吵闹的人群里找到了宁泽洲,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隔着不远是几个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以及他们的家长。
不知是班主任还是教导主任的人在不断安抚着家长。
那几个学生脸上身上看着不少地方挂了彩,当然宁泽洲脸上也看见了伤口。
不过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极了独立于另一个次元的人。
孤傲。
我的到来让他抬起头来,我没错过他蹙眉的瞬间。
「请问是宁泽洲的家长吗?」问我的人应该是他班主任。
「我是宁泽洲哥哥,」我很平静回复道,「请问发生了什么?」
我话音刚落下,就有位中年妇女很激动上前指着旁边男生的脸颊道:
「你看看你弟弟将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儿了?你们家怎么教孩子的?」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另一位中年男人也拉着儿子上前,嘴里嚷嚷着:
「我儿子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的,他的手现在伤了,高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万一影响我儿子学习怎么办?你弟弟不学不代表我家孩子不学!」
「……」
吵吵嚷嚷,像是菜市场一样。
宁泽洲站了起来,要走过来说什么,我看了他一眼,少年的脚步顿住。
我回过头来看了眼现场,数了一下,5 个。
个个身上都带着伤,不过看着也就是些轻伤。
就是这臭小子,下手的位置也不知道聪明点。
往脸上揍,跟直往人家那送把柄有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我终于开口,「你们的意思是,这几位同学脸上的伤口都是我弟弟打的?」
「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有位家长很激动,护犊子似的,「难不成我儿子自己打的自己?」
我看向宁泽洲的班主任:「老师,能请问一下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冲突吗?在学校里?」
班主任顿了一下:「不是,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这个回答我并不意外,如果是学校里发生的事,应该闹不到警局里来。
「有监控吗?」我问。
「要什么监控,这不全是人证吗?」有位家长道,「报警的人刚还说看见你弟弟将我儿子压地上揍呢!」
警察的意思是,那一条小巷没监控。
「你们的意思是,我弟弟一个人堵了五个人,将他们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这个意思吗?」我轻飘飘往那几位男生看了眼,「那这几位同学的关系应该挺好,放学都约着一块儿走是吧?」
一句话,班主任也跟着停顿了片刻。
我没有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目光看向负责这件事的警察,语气很平静:
「打架的那条巷子没有监控录像,其他地方没有吗?我倒是想知道今天究竟是谁主动堵的谁。」
「你什么意思?还想说是我儿子欺负你弟弟吗?他成绩那么好,谁乐意搭理你弟弟啊!」
警察无动于衷,我冷笑一声:「怎么,这个流程不合规定吗,还是得我给你们吕局打电话才能查啊?」
这句话之后倒是好用。
我身上的穿着非富即贵,明晃晃写着「不差钱」三个大字。
喻家的人脉又何止是这点,依法缴税,该捐钱的时候捐钱,海市这边的政府都给我们家几分薄面。
警察去查监控的间隙,我走到宁泽洲跟前,他垂着脑袋,没看我。
「等下查出来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是你错了,就去道歉,」我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时间宝贵,希望你别在这种事上让我难做。」
半晌,传来少年沉闷的声音:「我没让你管我。」
这时候了还嘴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