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您醒醒。”
恍惚中,白梦娇听见了丫鬟碧云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可是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腰,引着她不停的往下沉沦。
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上的衣衫随着摆动而变得凌乱,冷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外。
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细密的吻让她逐渐失了方向。
她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男人清贵自持的面容就这么直白的露在了眼前,低沉嘶哑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拨动着她的心弦。
“娇娇,乖,听话。”
白梦娇被眼前的男人吓到,猛地惊醒坐起身,额间早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那张脸,明明就是......
碧云见她突然坐起,还被吓了一跳,瞧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道,“**,您又做噩梦了吗?”
白梦娇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抬眸,天光大亮,明黄的光影正好透过窗上的明纸,散了进来,屋子正中摆着的金陵炉,这会正徐徐袅袅的升腾着沉水香的香味。
她揉了揉额头,满心倦怠。
“**,今日的药奴婢已经熬好了,奴婢服侍您起身用药吧!”
一听到要喝那苦药,白梦娇细眉微蹙,清秀的脸上满是愁绪。
“先搁着吧。”
碧云跟了白梦娇三年,最是知晓自家**的脾性,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苦口婆心的劝道:“**,郎中说了,您身子骨弱,加上上元节那晚不慎落了水,惊惧忧思,中了魇症,这药,且得喝上些日子。”
提及上元节那晚,白梦娇眸色微深,她并非因为落水,就中了魇症,而是......
上元节那日,阖家团圆,白梦娇作为裴淮之在外认的义妹,原是没资格参席的。
幸而老夫人喜欢她,就让她坐下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
席间争相敬酒,裴淮之不喜她喝酒,便都一一替她喝了。
散席后,她扶着醉酒的裴淮之回了院子。
却在离开时,被他拉住了手腕,扯进了怀里。
男人独有的香气伴随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白梦娇想要躲闪,却无处可逃。
一时之间,她心口跳得厉害,脸也红成了苹果,她还未张口喊出一声哥哥,红唇就被人封住。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渐渐地,竟也忘了反抗,任由他褪去了衣衫,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娇娇,乖,听话。”
她被裴淮之带回府里三年,从来都只见他清贵自持,不染尘埃的模样,是这世上最为坦荡赤诚的君子。
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
那一夜,她被吓得不轻,恍惚中,坠入了侯府的荷花池。
思及此,白梦娇心口一阵悸动,难受得很。
碧云还想再劝,门口就响起了小厮的声音。
“白姑娘,大人下值了,老夫人来话,请您去正院一趟。”
话落,白梦娇眼皮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能在侯府称大人的,自然便是三年前从外寻回来的私生子裴淮之了。
他一举高中解元,殿试登科,入了翰林,如今不过三年光景,便同兼礼部侍郎。
自从那一日后,她有意躲着,想想已经好几日不见他了。
“**,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白梦娇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捞过里衣来穿上。
一路上,寒风撩动着她的衣角,她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口的躁动。
原本她也别无所求,只想就这么在侯府安安稳稳的到老。
前尘往事她都记不得了,唯一的亲人便只有裴淮之。
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乱如麻,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到了前院,白梦娇扶着碧云上了台阶,丫鬟掀开帘子,抬眸,就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裴淮之。
男人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衬得身姿潇潇,三千青丝平整的束在玉冠之中,眉目疏淡,衬得面颊生冷,却端的是芝兰玉树,温润如玉。
瞧着白梦娇进来,裴淮之的脸上仍旧神色淡淡,只是那双黑眸里,却多了丝晦涩。
上元节那晚,他醉酒失态,发生的事情,如今只记得零星片段,翌日他醒后,问过随从,随从也只是说当晚只有白梦娇进了他的院子。
若是那夜当真发生了那样的事......
裴淮之垂眸,指尖微捻,不由得回想起了三年前,他带着白梦娇回到侯府时的模样。
从小母亲便教他克己复礼,不得枉顾礼法,那日侯府诸人问他,身后娇怯的女子是谁,他回眸望了一眼白梦娇,只道是在外认的义妹。
许是礼法加身,让他不愿平白毁了白梦娇的清白,又许是当时他羞于承认招婿一事,更因母亲被弃而对男女情爱恨之入骨,所以才轻描淡写的抹去了两人的曾经,给两人的关系加上了一层基于礼法的兄妹之情。
他原是不作他想的,只是那一晚......
思忖间,白梦娇已经提裙上前,先是给老夫人行了一礼,才扭头看着他,似往常一般笑着喊了声,“哥哥。”
裴淮之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老夫人孙氏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笑意浓厚的说道,“淮之说,你如今年岁大了,该为你找个如意郎君了,这不找了许多京都贵公子的画像,叫你一起过来选选。”
白梦娇垂眸,就见一旁的桌子上,摆了许多青年才俊的画像。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裴淮之一眼,发觉他也正在瞧着自己。
那眸光里,似是多了许多探究。
白梦娇敛回目光,挤出一抹笑来,“多谢老夫人和义兄筹谋,梦娇感激不尽。”
“这些画像你且拿回去好好瞧瞧,定要找个合你心意的。”
孙氏颇有些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满脸带笑的望着她,“你且放心,无论你相中了谁,都尽管说,你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
白梦娇抿了抿唇角,眼眶微热,俯身行了一礼,谢道,“梦娇多谢老夫人。”
出了院子,白梦娇走得快,碧云艰难的抱着一堆画像,渐渐地就有些跟不上了。
白梦娇只觉得心口难受得厉害,只想赶紧逃出来,喘几口气。
不觉间,竟然一路走到了花园。
此时暮冬之际,院里一侧的红梅开得正好。
“上元节那晚,你在哪?”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白梦娇咳嗽了一声,突然心口一阵灼热,像是被火燎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