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天光大亮。
我简单地完饭,就去了医院。
昨天齐行止把我的手臂割得很深、很长。
我看着伤疤皱眉。
我不喜欢,太丑。
等伤口愈合一些,得去私立医院做个植皮。
好巧不巧,我遇到了两个人。
我的老公齐行止。
和我的妹妹,季浮笙。
不知怎么,我看到他们俩的第一反应。
是觉得碍事。
但我已来不及躲避。
季浮笙已经挽着齐行止走向我:「姐姐怎么也来医院了?」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尾音:「是因为知道行止来陪我体检才来的吗?」
我突然颤抖了一番。
齐行止有些嫌恶地看着我:「你抖什么?」
我摇了摇头:「怪恶心的。」
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就臭了起来。
我说真的。
我这个妹妹和我争抢惯了,但主要都是在抢钱,抢家里的高定珠宝。
除了对我爸,第一次听到她在外面这样撒娇。
真的怪恶心的。
可他俩明显地会错了意。
齐行止指着我:「季浮白,你真的一点都没有一个妻子该有的样子。」
如果是从前,我应该会因为这句话心碎不已的吧。
可我现在只觉得丢人。
我摆摆手:「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去挂号了。」
一扬手,手腕上的伤口裂开,「嘶」了一声。
一滴血滴落在地。
齐行止突然松开了季浮笙的手。
他从定制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两枚创可贴,向我走来。
我后退一步:「离我远点。」
他的手顿在半空。
我对着季浮笙努努嘴:「她高低也是出了点血的吧?你留给她用吧。」
我不是说气话。
我是要用美容线缝合再做个植皮的。
创可贴有什么用?
我拎过包转头就走,贫血却在此时突然发作,两眼一黑。
护士和齐行止同时冲向我。
我推开齐行止,搭上了护士的手:「谢谢,昨天失血过多,有点贫血。」
听到这话,齐行止眼中闪过慌乱。
我没再看他,转头看向季浮笙的方向:「你有空也自己做个疤痕护理吧,凡事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季浮笙拢了拢头发,露出手上的八克拉浓彩粉钻:「我和姐姐不一样。」
我笑了笑,不再看他们,转头去挂号。
心里却想着,钻石太大了,也不好。
她那枚粉钻,是仅次于红钻的最浓分级粉钻,肉眼效果和红钻几乎看不出差别。
可分级不同,便天壤之别。
八克拉的粉钻,或许八百万,或许八千万,或许两个亿。
可终究,是能买得到的。
但正经带证书的阿盖尔红钻,目前全世界流通的只有 35 颗。
超过一克拉的红钻,国内更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而我爸手上那枚象征着季氏集团掌门人的婚戒,上面是一颗接近两克拉的红钻。
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我晃了晃头。
之前我为什么拒绝我爸的戒指,选择了齐行止的绿钻婚戒?
还是绿钻,绿的。
我真是脑子瓦特了。
想到就去做。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对面秒接:「又吵架了?」
我自嘲一声,拢了拢耳边碎发:「爸,我钻戒丢了。
「大过年的,我喜欢红色了。」
对面呼吸急促起来。
良久,我爸的声音已经哑了很多:「白白,你想通了要接手了?」
我说:「是啊,我想通了。」
挂掉电话,我转头走向妇产科的反方向,计划生育科:「你好,我预约流产。」
医生看着我的血检单:「你这个血常规指标现在做手术伤害很大。这样吧,我给你开两周的药,你复查指标正常了就能来做无痛了。」
我说:「好,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