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姐姐看中秀才的貌美,夺了我的功劳,父亲又觉得这秀才为人清廉老实,定会善待嫡姐,便定了两家的亲事。
可谁知秀才人善不假,可他那母亲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仗着儿子是秀才的名头,摆起了京城大户人家婆母的谱,隔三差五便要给嫡姐立规矩。
秀才虽年少成名,可直到三十岁也没再上榜登科,更别提为官做宰。
而我被毒哑后一直待字闺中,只因有日上街,我的轿辇不小心冲撞了南阳王府的车马,南阳王看了我一眼后,便下聘将我收入府中,抬我为贵妾。
后来嫡姐清贫半生,又因为立规矩不慎小产伤了身子,至今未生育。
再加上家里有个彪悍的乡野婆母,她日日被蹉跎,才二十五岁便人老珠黄。
而我却生下长子,母凭子贵,一跃成为南阳王府最尊贵的女主人。
嫡姐认定是我抢夺了她的人生,所以这一世她将我推了出去,笃定这次荣华富贵的人一定是她!
当秀才红着脸询问救他之人是否是我时,我想起南阳王掐着我脖子时露出的暴戾神情后一身寒颤。
接着,我对着秀才坦然自若地点了点头。
看着嫡姐随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暗下了眼神。
她只看到我人前光鲜亮丽,却不知我背地里受的苦。
嫡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你想要这荣华富贵,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享受了。
和前世一般,父亲为我和秀才裴鹤定了亲。
下聘礼那日,裴鹤刚看到我便红了脸。
他带的聘礼虽不贵重,但好歹也算是三书六礼,在该有的礼数上还多给我添了副妆面。
嫡姐看到寒酸的聘礼后眼神不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我却知道这是裴鹤尽全力为我添置的。
交换庚帖时,不过是我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指,他便又红了耳根。
裴秀才也太容易害羞了。
收下聘礼,换了庚帖后,这亲事算是定下了。
家中长辈退出了宴厅,给我们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两人无言,最后还是裴鹤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裴鹤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地向我行了一礼:
「苏,苏姑娘。」
「多谢苏姑娘当日救命之恩,裴某无以为报,我……」
看着他脸憋得通红的滑稽样子,我捂着帕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要怎么样?以身相许?」
「可明明是我嫁给了你。」
我说完,裴秀才的脸更红了。
算了,我也不打趣他了。
我请他落座,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前世我对裴鹤了解不多,不过父亲为嫡姐亲自挑选的夫婿,品行自然是好的。
裴鹤为人纯良,现在看来也确是如此。
裴家挑选了个成婚的黄道吉日后,两家便开始张罗婚事了。
我在家中待嫁,嫡姐却时常过来找我的茬。
今日我刚回屋,便看到嫡姐将我婚嫁用的成衣料子全部剪碎踩在了地上。
看到我,她不仅不觉得有错,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
她踩着碎布,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不过是嫁去寻常人家,乡野村妇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看什么看!怎么?你不服?」
她盯着我,不知是谁给她的底气,觉得我会任她欺负。
下一秒,我一巴掌打在了嫡姐的脸上:
「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