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总说：

「家里钱不够，节约一点，暖暖你这个学暂时就别上了，回来带一年孩子。」

「暖暖你别总吃那么多，稍微省一点，孩子的奶粉钱可还不够呢。」

「养孩子太贵了，家里钱不够，暖暖你也是这个家一份子，早点嫁人，给家里换份彩礼吧。」

「那人不就年纪大点，你挑什么挑？对方给 100 万彩礼，那能买多少奶粉尿不湿，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能那么自私？」

妈妈跟嫂子逼我，我茫然无措，跪在地上求她们。

嫂子眼里，是算计得逞的得意，妈妈脸上，是一雪前耻的解恨。

那一刻，我才真正认识到家人的嘴脸，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与可怜。

我想跑，妈妈跟嫂子追的太狠，我一脚踩空，从楼上摔下，当场摔成重伤。

最后，还是为了节约省钱，直接节约掉了我的性命。

现在，妈妈正在换药，被我发现，但我还没揭穿。

妈妈嗓音颤抖，继续追问：「暖暖，你在这干嘛呀？是不是饿了，妈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我差点笑出声，我妈可是最节约的，家里只有一日三餐，根本就没有零食跟夜宵的存在。

想起此前的事，我故意逗弄：「妈妈，你在干嘛？你手上拿着的，是嫂子的药吗？」

猛地，妈妈将手缩在身后，额头冷汗流下，身体颤抖，十分心虚。

「没，没有……」

我故意走过去，将妈妈藏在身后的药拿了出来，有两瓶，在她面前晃了晃。

「暖，暖暖……」妈妈嘴唇颤抖，更加紧张了，伸手来抓药瓶。

我又没让她得逞，并当着她的面，仔细看其药物的说明书。

大概是发现被揭穿了，妈妈连忙解释：「暖暖，妈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丢掉太浪费了，家里也只有你嫂子一个孕妇，你知道的……」

妈妈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希冀，紧紧地盯着我，生怕我泄露。

我的妈妈呀，热爱节约，但更爱面子。

心里冷了下来，而我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说道：「当然了，妈你这样节约，也是给家里做榜样。」

我妈一愣。

我亲昵地抱住了妈妈，毫不吝啬地夸奖：「多亏了妈妈平时勤俭节约，要不然这个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事实上，妈妈的这种极度节约，除了能满足她的情绪价值，全家都是很崩溃的。

我一夸，肉眼可见的，妈妈浑身都放松下来。

不到三秒，她又得意洋洋，跟我说起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妈妈说：「要不是我每晚去菜市场买低价菜，每月买菜不超过 100 块，我才给这个家省出买新房子的首付。」

事实上，妈妈都是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子给我跟哥哥吃，从小我俩营养不良，经常生病。后来爸爸给我俩调整，每年花了三万不止。

妈妈又说：「还有这衣服，都不用花钱，不知道省了多少。」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全家都被亲戚朋友看不起。家里收入明明不错，可我就是自卑敏感。

妈妈还说：「还有这家里装修，当初啊……」

新房的装修，妈妈一手操办，比起楼上楼下的邻居，的确给我家省了很多。

但是用的材料太便宜，都是致癌高危材料，吓得我爸连忙花钱重装，为此又多花了 20 万。

妈妈越说越得意，我扮演着好女儿，通通都听着。

直到妈妈说累了，她要去睡觉，我打着哈欠，好心劝了一句：「对了，妈妈，过期的药对孕妇伤害很大，这点钱还是别省了。」

妈妈嘴角下压，显然是不高兴。

我又加了一句：「嫂子平常就嫌你太节约，这换药要是被她发现，她肯定要说你的。」

妈妈双手叉腰：「她敢？我可是她婆婆，她要是对我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只笑笑，并没有回应，直接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