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另有计划,却不好直接抗旨。
所以,还是如约入宫。
拜了太后和长公主之后,长公主唤来一堆俊俏机灵的小太监:
「琳琅,看哪个顺眼,尽管带走去用。」
我却目标明确,看向了长公主身旁的楼月行。
上一世,他花了好一番心思,才来到我身侧。
这一世,不必他费事,我亲自来要他。
「听闻楼督主可百步穿杨,公主殿下能否请他过来几天,指教我一番?」
长公主沉吟片刻,便对楼月行吩咐道:
「东厂的事你腾腾手,每日抽两个时辰,过来教琳琅吧!」
楼月行垂眸:「是。」
自那之后,楼月行就开始到我这儿应卯。
我每日练射只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里——
我看书他端茶。
我练字他研磨。
我画画他递纸。
「听说皇上偏爱温柔的女子,擅书画者最佳。」
我一边描描画画,一边故意问楼月行:
「督主,你说,皇上会喜欢我的画吗?」
他的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
也不怪他。
毕竟现在人人都觉得,我努力作画是想讨皇帝欢心。
楼月行整个人像是被醋坛子泡过一样,光是杵在那里,都带着一股子醋意。
偏偏他还以为自己装得有多好呢!
见他不言语,我继续半嗔怪半试探地道:
「楼督主,说话呀,怎么这么安静?像个木头。」
他紧绷着脸,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诮:
「琳琅姑娘不是总说奴才是疯子吗?」
「若说出什么疯言疯语,怕吓着你。」
阴阳怪气。
酸不溜丢。
看得我想笑。
算了,局还没布好,让他先醋着吧!
一如上一世的发展,在太后的催促下,我进宫没多久,刚登基的新皇——李怀瑾就亲自来了。
那日,楼月行不在,我正独自练射。
靶子上扎了十数根木羽箭,根根正入靶心。
李怀瑾蹙了蹙眉。
他一贯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子。
果然,下一刻,他就笑着走上前,扔了我的弓箭:
「琳琅,进宫了怎么还练这些?太危险,莫伤了你。」
我欣赏着他假装深情的模样,又瞥向他身后的女子。
「沈卿卿。」
——李怀瑾的白月光。
当年先帝留下遗旨,无论哪位皇子登基,我都必为皇后。
只因大梁的江山,是靠我父兄镇守的。
爹娘和兄长葬身北疆后,我成了谢家唯一的后人。
新皇若想收归军权,立我为后是最简单且得人心的法子。
上一世,我念及父兄的牺牲,不忍朝堂动荡,安安分分地进了宫,嫁给了李怀瑾。
可李怀瑾真正喜欢的,却是这位沈卿卿。
利用完我之后,他很快就把沈卿卿册封为了贵妃。
为了把军权死攥在自己手里,他更是找了各种由头,打压我父亲的旧部。
那些为大梁江山拼杀了一辈子的叔伯,纷纷被冤枉、被贬谪。
能解甲归田,都已算是奢求。
下场惨烈的,甚至被迫害致死。
可惜,李怀瑾的能力跟不上他的野心。
他忘了,军权在手,可将帅难求。
战乱爆发时,他派出去的那些心腹武将,全都成了绣花枕头。
敌寇一路南下,大梁连丢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