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声洗完澡出来,前额头发尽数往后撩,五官被水一浸润,眉眼更显英俊。
我却看也不敢看他。
手指快要将裙摆绞出花。
今夜都已经……豁出去换了件平日根本不敢穿的衣裳,却依旧没得到什么反应。
也许我的皮囊较之他的心上人,还是过于逊色。
连带着这点心照不宣的引诱也变得荒谬好笑。
……他根本看不上。
再一想到自己干了什么,我就愈发羞愧自责,觉得自己实在不知耻。
还妄想着什么呢?
和他好好过日子吗?让他分出一点爱给你吗?
李深月,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把自己狠骂一顿之后,卧房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看也不看季迟声就要往外走。
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季迟声人是冷的,手却是滚烫的。
「怎么看着不高兴的样子?外面太冷,穿这样少,要什么我给你拿。」
他的语气太淡,我听不出情绪来,怕他以为我麻烦,慌忙摇头。
没有不高兴,也不用帮忙。
脑后别发的簪子叫我晃散了,季迟声干脆帮我抽走,于是及腰的黑发翻涌倾泻,他看着我,怔怔地出了神。
好半天才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见状也不再问什么,只说夜深了,拿完东西就回来睡觉。
都这么说了,本想偷偷在客房将就一晚上的我被留下,也就断了分房的这个念头。
把自己缩进被窝时,又听见季迟声突然开了口。
「你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呢?」
这平静的话语下布满暗礁,隐隐好似有风暴酝酿。
跟他这么久,我也算是熟悉季少爷的秉性。
很明显是生气了。
于是我从旁边的床头柜里,将盒子包起来的戒指拿给他看,开口解释道: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怕丢。」
他拧着的眉头总算松了,像是被我这句话取悦了一般,唇角微微上扬。
「不必这般小心,戴着吧,丢了就丢了,不碍事。」
「……好。」
我应下来,笑靥如花。
小心翼翼将戒指戴好,似是珍重极了的模样。
其实是我不想戴。
不想让它无时无刻不提醒我,我已经结婚了,但是丈夫并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