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玄幻科幻 主角 沐南婉 作者 沐南婉
简介: 小说《神医嫁到,将军宠上天正版无弹窗》是作者沐南婉所做的一本爱情小说,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是沐南婉,讲述了......
她扬起眉,脊背挺直,颇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反观那管事,眼神闪躲明显有些心虚。他哽着粗红的脖子,“我可没功夫陪你们闹,赶紧滚,别逼我动手!”“有本事你来啊,我就不信你们周家,能一手遮天!”红玉也不是软柿子,叉着腰就把脸迎了上去。...
沐南婉今日挑了一件不起眼的素服,便带着翠芝出了门。
两人拿着册子,租了一辆马车,按照周娴出嫁时的礼单,循着铺子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她这次暗访的都是一些‘万金油’行业,比如胭脂水粉,珠宝字画,锦绣布庄,甚至还有两家酒楼。
既然打算拿回母亲的嫁妆,沐南婉就要做好万全准备,绝对不给对方使绊子的机会。
第一家铺子,是“万香斋”。
从京都地势来看,还算不错,就算没有日进斗金,至少不会亏空。
周家就周娴一个女儿,嫁妆自然是精挑细选。
没想到这第一站,就让沐南婉看了一出“大热闹”。
只见万香斋的门口,站着四五个壮汉,正撸起袖子和几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对峙。
周围也挤满了百姓,大家七嘴八舌,看着那些女子的眼神,有厌恶也有鄙夷。
这家店铺的管事,是个微胖的男人,他戴着高帽一身华服,十个指头恨不得全部套上戒指。
“知道我们背后的东家是谁吗,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报官了。”
管事居高临下,态度傲慢,很快就激怒了其中一位面纱女子。
她一把扯下面纱,露出脸上刺目的红疙瘩,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脓水,有些已经结痂了。
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百姓们指指点点。
女子指着管事,声嘶力竭道:“前几日我和姐妹们,在万香斋买了几盒脂粉,谁知道用了两天脸就烂成这样。你们东家再厉害,也不能店大欺客,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就是,去把你们东家叫出来,否则就算闹到官府,我们也是不怕的。”另一个女子叉着腰,附和道。
闻言,那管事丝毫不惧。
他冷笑着,指了指头上的牌匾,“看清楚了,我们东家可是京都诸卫羽林军统领周大人,你们几个青楼姑娘,还想污蔑我们万香斋的招牌,该不会是得了什么脏病,想来讹我们吧!”
说完,他轻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仗着青楼是下九流,言辞愈发污浊。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几个贱人脸生毒疮,心思恶毒,在座的街坊可千万别被骗了。”
被管事的戳破身份,几个女子脸色一变,又重新戴好面纱。
可旁边的百姓却是不依不饶。
“瞧着就不是正经人,搞不好真有什么脏病。”
“呸,活该!”
“脸都烂成这样,可惜了……”
“……”
众人议论纷纷,有前来讨要说法的女子,被吓得缩起脖子悄悄离开。
领头的姑娘怒气冲冲,旁边的姐妹拉着她的胳膊,“红玉,算了吧,民不跟官斗。”
“就是,我们这种身份,谁又能来主持公道呢?”
另一个姑娘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认命。
红玉却仰着头,露出脸上刺目的疙瘩,眼神狠厉。
“凭什么!”她咬牙切齿,“我们有的是人证物证,不行就去找大夫来验一下,看看你们万香斋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毒!”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
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万香斋的东西。
“管事的,我问你,敢不敢去找墨家的小神医来验一下。”
她扬起眉,脊背挺直,颇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反观那管事,眼神闪躲明显有些心虚。
他哽着粗红的脖子,“我可没功夫陪你们闹,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有本事你来啊,我就不信你们周家,能一手遮天!”红玉也不是软柿子,叉着腰就把脸迎了上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沐南婉挤进人群,挡在了中间。
“住手!”
她凉声道。
那管事皱起眉,将她打量了一遍,似乎没认出来。
“你又是谁?”
沐南婉冷笑一声,“主持公道的人。”
“就凭你?”管事眼神不屑,嘲讽道:“难道,你也是哪家青楼里的姑娘?”
话音一落,翠芝蹭得站了出来。
“大胆!”
她气鼓鼓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们小姐都认不出来。”
管事的被怼了一脸,当场气急败坏。
他揣着手,眼神上下打量着,态度倨傲。
“不巧了,我们万香斋的珍珠膏,在京都贵人圈甚是流行,本管事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可你们家小姐……”
他看着沐南婉朴素的外衫,嗤笑一声,“大概,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女吧。”
被贬低了身份,沐南婉也不生气。
她施施然走到管事面前,“你说你们东家,是羽林军统领周将军?”
“自然。”男人挺起胸脯,将狗仗人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沐南婉冷冷一笑,“既然是周家的铺子,这玉佩你可认识?”
说完,她从腰间取出舅舅周铖交给她的玉佩。
此玉佩做成令牌状,上面刻着一个“周”字,一看就来历非凡。
那管事目光一沉,隐约察觉碰到了硬茬。
他哪里是什么周家人,不过是柳云倩知道自己身份不够,打着周家的名头罢了。
毕竟从明面上看,铺子还是周娴的,她不过是代为管理。
这时,围观的百姓有人认出来了。
“我记得这玉佩,是周统领的随身信物。”
“没错,我好像也在周将军巡城的时候见过……”
越来越多的人,出言证明。
那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凑上去,“敢问,您是周家的小姐?”
“我是谁,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沐南婉没有解释,她转过身,看着那些戴面纱的女子,然后走到红玉面前。
“姑娘,能否把你在万香斋买的脂粉,给我看看?”
红玉倒也直爽,她脸色欣喜,直接将瓷瓶递了过去,“这位小姐,可是要帮我们主持公道?”
沐南婉不答。
她只是打开瓷瓶,伸手在瓶口扇了扇,嗅了嗅味道。
然后用手捻了一下,去分辨脂粉里的成分。
这种古代脂粉不像现代化妆品,成分大多比较简单。沐南婉观察片刻,缓缓道:“蜀葵花、重绛、黑豆皮、苏方木……”
“唔……还有珍珠粉,咦?”
忽然,一缕奇怪的气息沁入鼻翼。
沐南婉眉头一皱,连忙掏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脂粉,将瓶子重新盖好。
“天呐,我们不会死吧……”“呜呜呜,红玉姐,我好怕。”姑娘们毕竟年轻,这会儿恨不得飞到医馆,好好让墨神医把把脉。好在沐南婉及时解释,这才让她们放下心来。...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沐南婉捏着瓷瓶,怒目看向万香斋管事,“连砒这种东西,都敢放入脂粉,现在她们只是慢性中毒,若真出了什么岔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听到沐南婉的话,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砒这种东西,最容易联想的就是砒霜,那可是毒药啊。
就连戴面纱的女子们,也不禁捂住脸,ʝʂɠ眼里写满了惊恐。
“天呐,我们不会死吧……”
“呜呜呜,红玉姐,我好怕。”
姑娘们毕竟年轻,这会儿恨不得飞到医馆,好好让墨神医把把脉。
好在沐南婉及时解释,这才让她们放下心来。
“大家不要担心,这种砒是脂粉在生产过程中被污染的,含量很低,不会危及性命。但长期使用,会引起皮肤病变,生长斑点,溃烂等等……”
砒,又被称为砷。因为它对蛋白质有很强的亲和力,所以经常超标。古人没有专业的检测仪器,加上调配师的疏忽大意,很容易造成现在的局面。
看样子,应该是管事的以次充好。
“居然真的有毒。”
“糟了,我们家还有一瓶珍珠膏,都用了小半瓶了。”
“可不咋地,那可是我们当家的,卖了十斤猪肉才换的。”
“……”
街坊们交头接耳,一个个嚷嚷着要去墨神医那里看诊。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管事的终于坐不出了。
他陪着笑,面对街坊们质疑的目光,搓了搓手。
“大家安静。”他吆喝了句,然后将目光重新移到沐南婉身上。
“这位小姐,您刚刚说的话我半句也没听懂。不过,看在贵人的面子上,我决定出一笔钱,让这些姑娘去医馆瞧瞧。”
说着,他又向围观的街坊拱了拱手。
“公道自在人心,万香斋几十年的招牌,不是说砸就能砸的。大家散了吧,一切等墨神医的诊断,再来定夺。”
沐南婉并不急着整治铺子,更不愿亲手砸了“自己”的招牌。
见管事愿意出钱,也不深究。
她知道这些年,柳云倩掌家肯定会有各种问题,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母亲的嫁妆,再逐一清理这些“蛀虫”!
见事情解决,那带头的姑娘红玉,走到沐南婉面前,盈盈一拜。
“多谢小姐刚才仗义执言。”
“举手之劳。”沐南婉笑了笑,“记得去墨神医那里好好看看,这么多人证,那管事不敢食言。”
管事站在一旁,听到沐南婉的话,也不敢辩驳。
他招呼着手下的伙计,道:“你去跟着她们,诊费就从我们铺子里出。”
送走了邻里街坊和前来讨要说法的姑娘们,万香斋的门口总算清净些了。
沐南婉提着裙子,走进铺子,径直走到客间的椅子上坐好。
她先是打量着柜台里的东西,然后敲了敲桌面,“上茶。”
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都有些乏了。
管事的阴沉着脸,弓着腰给她拎了一壶茶水,试探般道:“不知道小姐,是哪家贵人?”
沐南婉摆弄着手里的玉佩,漫不经心答道:“周家啊!”
听到她如是说,管事的再也沉不住气,“这位小姐,出来冒充身份也要打听清楚。谁不知道羽林军周统领家中只有两位少爷,您又是打哪儿来的?”
沐南婉眉头一挑,笑了起来。
“怎么,柳云倩没有告诉你吗?”
话音一落,沐南婉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她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盖子,唇角抿成一条线。
“你说,我要是告诉周将军,你们万香斋顶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他会怎么样?”
沐南婉这些话,直接把万香斋的老底揭了出来。
好在她有分寸,给彼此留了一些情面,毕竟这店铺归根究底,是她的。
管事听到柳云倩的名字,便猜出个大概。
他弯下腰,试探道:“您是沐家大小姐?”
看来还不算太蠢。
沐南婉微微一笑,放下杯子,“既然你猜出来了,那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管事面色凝重,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大小姐,您有什么事,还是直接问柳夫人吧。”
“你这是把她当主子了?”沐南婉横了一眼。
那管事迟疑了下,“咱就是个管铺子的,大小姐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为难?”
沐南婉冷笑一声,啪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连翠芝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沐南婉款款起身,取出册子,在管事面前晃了晃。
“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我沐南婉是谁,这家店真正的主子是谁,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大小姐,您这不是为难小的。”管事脸色惨白一片,他擦着额上的汗,苦着一张老脸。“我们就是个下人,都是听上头安排,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很好。”沐南婉拍了拍手,笑着走到门口,然后转过身故意道:“管事如此忠心,可要想好后路。我沐南婉是沐家嫡女,这万香斋本就是我母亲的嫁妆,迟早会到我手里。”
沐南婉点到即止,带着翠芝就要离开。
两人慢悠悠地走上马车,准备赶往下个铺子。
翠芝没好气地掩上车窗,“小姐,您就这么走了。”
沐南婉微微一笑,似是胸有成竹。
“不急。”
“那管事狗眼看人低,还卖毒胭脂,心都要黑掉了。”说起刚刚的事,小丫鬟还是义愤填膺。
连晃动的拳头,都显得娇憨可爱。
沐南婉被逗笑,“放心好了,一切尽在你家小姐的掌握之中。”
她话音一落,马车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伙计鬼鬼祟祟站在车前,压低声音道:“贵人,我们掌柜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沐南婉给翠芝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马会意,打开车门将东西拿了进来。
“小姐,这是什么?”翠芝激动道。
沐南婉接过木匣,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账本,笑意溢出嘴角。
她对着马车外的小伙计,吩咐道:“告诉你们掌柜,东西我收下了,以后万香斋还要多多仰仗他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谁啊?”翠芝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沐南婉慌忙按住她的胳膊,“嘘,别被发现了。”小丫鬟赶紧低头,偷偷摸摸凑过去,“小姐,到底怎么了?”...
对付墙头草,就要恩威并济。
沐南婉以前混娱乐圈,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要不是看在这家店铺是母亲的嫁妆,她今天非得带头砸了这无良奸商!
拿到想要的东西,沐南婉心情大好,带着翠芝又跑了两家铺子。
这两家铺子明显要萧条一些,门面也很老旧,稍微打听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玄机。
柳云倩嫁给沐知隅后,一群亲戚纷纷前来投奔,而这些铺子就成了最好的安顿之所。他们自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日日懒惰,又中饱私囊,铺子早就被祸害得乌烟瘴气。
想必这些年,柳云倩也贴补了不少。
“没什么好看的,去下一家吧。”沐南婉闭了闭眼。
等她接手了,定然要将这些蛀虫撵出去。
时间转眼来到正午,沐南婉干脆带着翠芝,去了母亲陪嫁里最昂贵的酒楼。
听说这醉仙楼,以前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地方,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只是近些年,泯然如众,菜品也毫无特色。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借着地段优势,醉仙楼的生意还算可以。沐南婉刚进门,就被机灵的伙计安排到了大堂。
沐南婉歪着头,有些郁闷,“翠芝,我们看起来很穷吗?”
小丫鬟有些尴尬地擦了擦桌子,又给沐南婉沏了一壶茶,然后小心翼翼道:“小姐,我们是真的很穷。”
“我们该不会吃不起吧?”沐南婉瞪圆了眼睛。
她可是人间富贵花,什么时候为了钱操心过,难不成今天下馆子,还要吃一回霸王餐?
看着自家小姐难以置信的眼神,翠芝咬了咬牙,从腰间摸出银袋子。
这里面,可都是她的私房钱啊!
“小姐,我只有这么多了……”
翠芝把小荷包往前一推,露出决绝的表情。
沐南婉叹了口气,捏着荷包颠了颠,瘪了瘪嘴:“这么少。”
也就点盘“四喜丸子”了。
“要不小姐,咱们还是走吧。”翠芝偷偷瞄了一眼伙计,小声嘀咕,“您要是想吃丸子,回去我给您做。”
“不行!”沐南婉放下茶盏,“今天这饭,我吃定了。”
她抬起手刚要招呼伙计,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人行踪诡异,戴着头纱,明显是从后门进来,朝着二楼包厢去的。
要不是腰间的软鞭有些眼熟,沐南婉差点没认出来。
“她来这里做什么?”
“谁啊?”翠芝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沐南婉慌忙按住她的胳膊,“嘘,别被发现了。”
小丫鬟赶紧低头,偷偷摸摸凑过去,“小姐,到底怎么了?”
两人说话间,门外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翠芝先是一惊,刚要开口就被沐南婉死死捂住嘴巴,两人偷偷看去,只见赵景棠黑沉着脸,快步走上二楼,根本没有发现她们两个。
“有热闹看了。”沐南婉笑着说。
翠芝不明所以,小声询问:“那小姐,我们还吃吗?”
“不吃了,走,看看去。”说着,沐南婉拉着翠芝,趁着伙计没注意,穿过大堂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这里的二楼都是包厢,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跑堂的伙计。
沐南婉瞅准赵景棠进入的房间,拉着翠芝奔着隔壁的包厢走去。
这时,一个伙计突然挡在门口。
他见二人脸生,直接问道:ʝʂɠ“这位小姐,可有预约?”
沐南婉微微一愣,试图蒙混过关。
“我找朋友。”
“请问小姐的朋友在哪个包厢?”伙计弓着腰,客气道,“小的可以帮您引路。”
“不必了。”沐南婉哽着脖子,假装淡定。
没想到那伙计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位小姐,二楼包厢都是京都里的贵人,受不了惊扰。您要是没有预约,还请下楼,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
沐南婉有些着急,再这么纠缠,万一被赵景棠发现就不好玩了。
就在她一时无措间,一扇包厢门忽然打开。
一个身着玄衣,腰佩利刃的男人,恭恭敬敬走到沐南婉面前。
“这位小姐,您让我家主人好等。”
包厢里的人一看就身份显赫,那伙计吓得脸色苍白,两腿打着哆嗦,赶紧弯腰赔不是。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沐南婉不愿多做纠缠,直接摆了摆手。
旁边的玄衣男人很快会意,握着刀柄丢下一句,“滚!”
然后让开房门,将沐南婉和丫鬟引了进去。
走到包厢里,还有四五个壮汉,满身戒备地站着。
沐南婉皱起眉,隐隐觉得眼熟。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沐小姐,请进来坐。”
说话的是个青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青衣,头发不羁地散在脑后,手里执着一把纸扇,眉目间藏着几分锋芒。
沐南婉越过屏风,见他的第一眼,便愣住了。
好俊逸的男人!
白皙的皮肤晶莹如玉,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压着醉意惺忪的桃花眼。薄薄的唇抿着一丝轻笑,上面还沾着水光,邪魅的面容丝毫不让人觉得女气。
他散开的前襟,露着大面积的胸脯,端是看一眼,便让人脸红心跳。
就在空气陷入诡异的沉寂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角落响起。
“周兄,别闹了,快把衣服穿好,别吓着我的救命恩人。”
沐南婉这才发现,屏风后面竟然还有个男人。
他穿着白衫,眉宇间满是朝气,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是你?”沐南婉有些惊讶。
李彧眨了眨眼,冲沐南婉拱了拱手,“姑娘救命之恩,还未当面道谢,今日偶然相遇,不如坐下来聊聊?”
原来,是那日在墨家医馆,救下来的七王爷。
那青衣男人挑起眉,身体前倾,将沐南婉打量了一个遍。
“哦,你就是那个众目睽睽之下,为李彧渡气的小娘子?”
沐南婉眉心一皱,只好解释道:“事出紧急,实在抱歉。”
这里毕竟是古代,所谓男女有别,沐南婉根本不知道她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还好李彧是皇子,又下了死命令,不然沐南婉的名声恐怕早就碎了一地。
李彧倒也豁达,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
他起身,将沐南婉引到桌前,笑容熠熠。
“来来来,不必拘谨。”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谁都没有示弱。不一会儿,那青衣男忽然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戏谑起来。“我瞧着,是有几分像姑姑。”他拢了拢袖子,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薄薄的唇微微一翘,“婉婉表妹,好久不见啊。”...
“公子身体可好了?”沐南婉施施然坐下,想起那日惊险的一幕,仍是有些后怕。
李彧哈哈一笑,年纪轻轻便十分豁达。
“天不收我李彧,许我潇洒世间,沐小姐要不替我把把脉,瞧我还能自在几十年?”
他笑嘻嘻地看着沐南婉,眸光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不愧是原剧中人气最高的男配。
沐南婉被逗笑,大大方方扬起素手,“好啊,还请公子把手给我。”
李彧微微一愣,随即大笑。
他一边把手腕递过去,一边冲着那青衣男人道:“瞧,我就说这沐小姐是个妙人。”
说完,他忽然压低声音,故意道:“那日,沐小姐渡气救人,令我一见倾心,不如我去你们沐府提亲吧。”
沐南婉右手按在他的脉搏上,眼皮都没眨一下。
“为你渡气的是墨小神医,你怎么不去墨家医馆提亲?”
她说完,又极其自然地伸手,捏住李彧的脸,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所以,养护阳气是养生治病之本,公子,你虽然练武强身,体虚有诸多改善,但毕竟是胎中带毒,已伤根本,以后还是少饮酒为好。”
沐南婉说完,不紧不慢地收回右手,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倒是李彧愣在当场,良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沐南婉的眼神多了几分赞叹。
“你可知刚刚那些话,连当朝太医都不敢说。”
堂堂七皇子,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从胎中就被人下毒,多年来体弱气虚,幕后黑手恐怕就是身边之人。
沐南婉并未被吓到,反而故作惊讶。
“我又不是太医。”
她笑,“小女随口说的,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只要她不戳破李彧的身份,就不用在意身份尊卑。
李彧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远离朝堂,当个逍遥王爷。
他偏过脸,对着那青衣男人道:“你们周家的人,还真是不错。”
这话,听得沐南婉云里雾里。
他究竟是谁?
书中有这号人物吗?
没等沐南婉想明白,那青衣男人已经合起折扇,十分轻佻地撩起她的下巴。
这调戏动作明目张胆,气得翠芝刚要制止,就被男人一记冷飕飕的眼神吓退了。
沐南婉倒是没什么反应,她镇定自若地仰起头,直视着他。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谁都没有示弱。
不一会儿,那青衣男忽然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戏谑起来。
“我瞧着,是有几分像姑姑。”
他拢了拢袖子,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薄薄的唇微微一翘,“婉婉表妹,好久不见啊。”
震惊!
沐南婉的眼睛渐渐睁大,她是真的没有在原剧本中,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沐南婉有些犹豫,“你是舅舅家的孩子?”
只听说周铖有两个儿子,倒的确没有见过。
青衣男眨了眨眼,白皙的手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猜?”
“……”沐南婉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原主,能猜出来才见鬼了。
见她不说话,青衣男端起桌上的酒,饮了一杯。
“有趣。”
他咂了一声,挑起眉,又道:“记好了,我叫周闻归,来,叫声表哥听听。”
哦,不是周铖的儿子啊。
沐南婉松了口气。
“周兄,不要吓到她。”李彧提醒道,他这位老友就是爱捉弄人。
要是让他觉得有趣,以后怕是没什么安生日子了。
周闻归看了他一眼,低低笑了两声,“不然,你叫?”
李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都多大的人了。”
“二十有余。”周闻归回答得极其认真。
这次,李彧彻底被他打败了,只好顺着周闻归的话,连连叫了两声,“我的好哥哥,快收了神通吧,别把我的恩人吓跑了。”
沐南婉眼皮一跳,在两人之间,来回横扫了好几眼。
唔,她好像磕到了。
“表妹想到什么了?”周闻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笑容有些不善。
沐南婉赶紧摇头,“对了,我还有事。”
想到一前一后,进入包厢里的沐兮瑶和赵景棠,沐南婉慌忙站起身来,差点忘了正事。
“沐小姐这是?”李彧惊讶道。
只见沐南婉小心翼翼趴到墙壁上,竖起耳朵偷听隔壁的动静。
这一幕,看得李彧忍俊不禁。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可听到什么了?”
“嘘。”沐南婉赶紧制止。
旁边的周闻归倒是清楚,拿着筷子敲了敲酒杯,竟然哼哼唧唧唱起小曲来。
这可让沐南婉一个头两个大。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能不能管管他?”沐南婉瞪了一眼李彧。
李彧颇为委屈,“周兄不听我的呀。”
他这七王爷做的,可真够憋屈的。
沐南婉气鼓鼓地走到周闻归面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你就这么喜欢听隔壁的墙角?”周闻归停下动作,似笑非笑,“一对野男女交合罢了,有什么好听的。”
他对此嗤之以鼻。
“你怎么知道?”沐南婉难以置信。
李彧赶紧解释道:“周兄武功高强,听觉是常人的十几倍,他说是自然就是了。”
沐南婉将信将疑,“你还听到什么了?”
周闻归哼了一声,闭上眼继续唱起小调来。
这嚣张不屑的态度,气得沐南婉说不出话来。还是李彧对友人十分了解,赶紧解释道:“沐小姐,周兄对亲人最是心软,不如你跟他好好说说。”
这一次,沐南婉算是听明白了。
所以他到底在傲娇什么啊!
思忖片刻,沐南婉小步挪到周闻归面前,态度卑微且恭敬。
“表哥,劳烦您帮帮忙。”
周闻归耳朵动了动,几秒钟后,才十分“大度”地睁开眼睛。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然后扯了扯袖子,一把揽住沐南婉的腰身,直接飞出窗外。
“啊……”
沐南婉被吓了一跳,她慌忙抓住周闻归的衣服,死死闭上眼睛。
这特喵的不科学啊!
真的有人,不用威亚就ʝʂɠ可以飞啊啊啊啊!
沐兮瑶是庶女,嫁给尚书家的嫡子,的确有些身份不匹配。故而为了利益最大化,沐知隅一开始就打算,把她嫁到东宫当个妾室。若是能生个皇孙,以后太子登基,沐家必定水涨船高。奈何现在,沐兮瑶对赵景棠死心塌地,竟然连身子都给了。...
“不想被发现,就闭嘴。”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沐南婉抱着男人的手又紧了紧。
看着怀里吓成鹌鹑的女人,周闻归有些好笑,他抽出两根指头,慢悠悠捏住她的后领,直接把她从怀里揪了出来。
这动作对沐南婉来说,着实有些丢脸。
她磨了磨后槽牙,艰难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房顶上。
“你……”沐南婉大惊失色。
醉仙楼的建筑比较别致,它拢共有三层,前面是前庭,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后面还有个院子,分为后堂,账房和杂物间。前庭二楼是包厢,三楼是客人休息的地方,令人惊奇的是赵景棠进入的包厢,竟然可以直通三楼客房,难怪沐南婉贴着墙根却什么也听不到。
周闻归抱着沐南婉,站在三楼的房顶上,他揣着胳膊眼皮微阖,嘴上却刻薄道:“这可是你要看的。”
沐南婉这才反应过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小心翼翼保持平衡,然后蹲在房顶上,悄悄揭下一块绿瓦。
透过绿瓦漏出的细缝,沐南婉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此时,赵景棠已经搂着沐兮瑶坐在了软床上,看起了已经完事。
地上还有散落的衣物,沐兮瑶满脸通红,害羞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古代的女人真好糊弄。
沐南婉啧了一声,眼神充满鄙夷:“前后加脱衣服还不够五分钟,肾虚!”
不对啊,故事里的“男主”不是人均一夜七次郎吗?
想到这里,沐南婉看赵景棠的眼神,更嫌弃了。
这一幕,倒是让周闻归看了个真切。
他揣着胳膊,似笑非笑,“表妹,连这个都懂?”
“咳……”沐南婉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身后还有个人。她赶忙挥了挥手,像是赶蚊子般,掩饰道:“你别说话,我还有正事呢。”
只听见屋内,赵景棠满脸温柔地看着沐兮瑶,疼惜道:“你怀有身孕,我不敢太孟浪,实在是想你的紧,这才冲动了一回。”
咦惹,尽会给自己找理由。
沐南婉撇了撇嘴,继续偷听。
只见沐兮瑶含羞带怯地搂住赵景棠的脖子,眼神满是依恋,“景棠哥哥,我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打算何时向我父亲提亲?”
沐兮瑶是庶女,嫁给尚书家的嫡子,的确有些身份不匹配。故而为了利益最大化,沐知隅一开始就打算,把她嫁到东宫当个妾室。
若是能生个皇孙,以后太子登基,沐家必定水涨船高。
奈何现在,沐兮瑶对赵景棠死心塌地,竟然连身子都给了。
听到沐兮瑶的话,赵景棠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叹了口气,轻轻搂住沐兮瑶的肩膀:“我已经将此事禀明父亲,事出突然,父母很是恼怒,还把我打了一顿。你若不信,可看看我后背上的伤痕,这些全是我爱兮瑶妹妹的决心。”
“我,我是信的。”沐兮瑶慌忙起身,看着赵景棠有些乌青的后背,眼眶顿时红了。“尚书大人怎么如此狠心,你可是他们的亲儿子啊!”
“瑶瑶别哭,省得伤身。”赵景棠摸出一块锦帕,小心翼翼替她拭去泪痕。
然后低下头,做出悲痛欲绝的模样,“我之深情,天地可鉴,只是父母之命难以违抗,昨日我舍了半条命,父亲也只是同意我娶你回家……”
沐兮瑶心头一跳,隐隐觉得不对。
“当个……妾室。”
赵景棠垂下眸,深情款款看着她,见沐兮瑶脸色骤变,连忙抬手发誓,“不过兮瑶,你放心。哪怕不能娶你做正妻,我的心也一直是你的,无论以后如何,我赵景棠定然不会负你!”
听完赵景棠信誓旦旦的话,沐兮瑶如遭雷击。
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眼圈通红,“你说什么?”
她抖着唇,忽然推开赵景棠的胸口,眼泪夺眶而出,“我早就与你说过,我沐兮瑶绝对不做妾!”
“我知道,兮瑶妹妹,你听我说。”赵景棠连忙哄道,“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待你生下我们赵家的长孙,我一定求父亲将你扶正。”
瞧瞧这一番连哄带骗,简直是渣男实锤。
沐兮瑶毕竟是原剧中的女主,绝对不是蠢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句道:“我不管,我说过,我不当妾。”
“兮瑶!”赵景棠皱起眉,似乎没想到他这么低声下气,沐兮瑶竟然不给他台阶。
听出赵景棠言语中的不耐,沐兮瑶更是委屈。
她挣脱出赵景棠的怀抱,抓起衣裳一边哭一边穿,看得沐南婉一阵唏嘘。
想当年她当“女主”时,可没这么憋屈过。
看着沐兮瑶悲痛欲绝的模样,渣男总算良心不忍,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兮瑶妹妹,你听我说。”赵景棠苦口婆心,劝道:“我现在还未有功名,一切都要听父亲安排。若你嫁给我,我一定立志进取,等我功成名就,定要为你争个诰命夫人,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听到赵景棠如是说,沐兮瑶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
她顺从地被男人扯入怀里,嘤嘤啜泣着:“景棠哥哥,你欺负我。”
“放心好了。”赵景棠低头吻住她的唇。
看到这里,沐南婉嫌弃的表情更明显了。
她捂住脸默默站起身,低声吐槽道:“恋爱脑是要被送去挖野菜的!”
“什么野菜?”周闻归问。
沐南婉嘴角一抽,讪讪笑着,“没什么,走吧,痴男怨女的戏码没什么好看的。”
有赵景棠的软磨硬泡,沐兮瑶嫁给他是迟早的事。
可惜,是个妾。
沐知隅要是知道,大概会气得吐血吧。
她故意给沐兮瑶制造假孕的脉象,就是为了推动剧情,到时沐家两个女儿出嫁,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一个却是尚书府的妾室,只这一步棋,沐南婉就赢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周闻归捋了捋袖子,道。
沐南婉垂眸细语,“还好,自保罢了。”
要怪,就怪沐兮瑶不该算计她!
“东宫急得跳脚,想不知道也难。”周闻归哼笑道。“我三哥性情温和,为人慈善,这些年四处游历,在民间颇有名声。”李彧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可惜,太看重兄弟情义了。”“李彧,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想活命就不要掺和夺嫡之事。”周闻归直截了当,言语毫无忌讳。...
重新回到包厢,沐南婉起身准备告辞。
李彧笑意翩翩地倚在榻上,似乎是有些醉了,他举了举杯,“沐小姐,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吗?”
他说这话,也算是对女子贞洁的看重。
奈何沐南婉毫不忌讳,只是笑着说:“多谢公子看重,可小女子已经有婚约了。”
“是吗?”
李彧扬起眉,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笑出声来,“可惜了。”
“醉鬼就不要说话了。”周闻归沉着眸,冷声道。
沐南婉看着两人,只道了句,“饮酒伤身。”
听到她的话,周闻归眸光一闪,出言说道:“听说表妹医术不错,不如替他写个方子?”
沐南婉惊讶地看着他,“墨神医,应该已经开过了啊。”
“我是让你写。”周闻归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却不容置喙。
沐南婉心中一凛,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在试探她。
也对,一个被庶母欺压多年,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一身医术呢?
周闻归口口声声叫她表妹,似乎还认识她的母亲,并称之为姑姑。
可周铖府中只有一对双生子,按照原剧本的人设,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那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连七王爷李彧都对他客客气气,似乎是至交好友。
沐南婉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他的身份。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简单。
“拿纸笔来。”
沐南婉大大方方道。
周闻归给下属使了个眼色,没过多久,两个玄衣男子便带着笔墨纸砚铺在了窗户旁的方桌上。
沐南婉弯下腰,手持毛笔,依照前世的记忆,写出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
“当归、桂枝、神曲、生地黄……柴胡、桔梗、茯苓……”
写下药方和剂量,沐南婉将宣纸拿起,对着周闻归叮嘱道:“将这二十一味药材打成细末,然后用蜂蜜把这些药粉搓成丸子,一日一次,空腹服用。”
这方子并不难,随便找个医馆的郎中,也能开出来。
沐南婉想要藏锋,又不敢欺瞒,只好写出一副普通的药方,试图蒙混过关。
周闻归拿着药方看了几眼,不由笑了起来,“表妹这一手字,真是漂亮极了。”
“多谢表哥夸赞。”沐南婉嘴上客气,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只夸字,却不提药方,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周闻归并不打算为难她,只是随手把药方塞了塞,便吩咐下人送沐南婉离开。
出了醉仙楼,沐南婉有些后怕地回到马车,她捂着空荡荡的胃,长长松了口气。
“不看了,回府!”
“小姐,你怎么了?”翠芝有些担忧道。
沐南婉摆了摆手,脸色苍白道,“好像有点低血糖。”
“什么糖?”翠芝诧异道。
沐南婉捂着肚子,有气无力,“你家小姐快饿死了……”
“啊啊啊……”翠芝惊慌失措,她ʝʂɠ眨巴着眼睛又问:“那小姐想吃什么?”
“四喜丸子……”
沐南婉磨着后槽牙。
她到底没有吃上醉仙楼的酒菜!
与此同时,在醉仙楼的二楼包厢,两个男人正在交谈。
李彧端坐在蒲团上,脸上哪里还有丝毫醉意。
他手持着扇子,轻轻敲在桌面上,“闻归,你怎么看?”
“的确有趣。”周闻归倚在窗前,手里拎着一壶酒,静静看着沐南婉的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
“我不是问你这个。”李彧懊恼道,“我三哥昨夜回京,你知道吗?”
“东宫急得跳脚,想不知道也难。”周闻归哼笑道。
“我三哥性情温和,为人慈善,这些年四处游历,在民间颇有名声。”李彧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可惜,太看重兄弟情义了。”
“李彧,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想活命就不要掺和夺嫡之事。”周闻归直截了当,言语毫无忌讳。
李彧噗嗤一笑,眼神嘲弄,“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周闻归淡淡道。
“那你呢,准备帮谁?”李彧挑眉。
周闻归微微一顿,随即笑了起来,“那就看谁有本事了!”
两人说话间,几个玄衣卫从窗户翻了进来。
他们还捆着两个男人,直接丢到了地上。
周闻归抬起脚,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踢了踢,“就凭你们,也敢监视我?”
他面色一冷,直接踩住男人的肩膀,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肩膀竟然直接被卸了下来。
“呜……”剧烈的疼痛,让男人忍不住闷哼。
周闻归抬起脚,用鞋底在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对手下吩咐道:“杀了吧。”
“等等。”
一直没开口的李彧站起身,仔细盯着地上的两个男人,“问清楚了吗?”
“还没。”玄衣卫说道。
但无论如何,这些人在附近鬼鬼祟祟,还被周闻归的人发现了。
李彧弯下腰,目光微沉,“看腰间的令牌,好像是萧家的人。”
这次,周闻归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萧家人?”
李彧点了点头,“你最近得罪萧云舟了?”
“怎么可能?”周闻归反驳道,“那种疯子,我才不屑与他为敌。”
“那他为什么派人蹲在这里?”李彧惊讶道。
周闻归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不如我们问问。”李彧弯下腰,踹了踹其中一个男人,道:“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咬着牙闷哼一声,并没有开口。
这模样,直接惹怒了周闻归,“还是杀了吧!”
李彧挑起眉,“你又不怕得罪萧云舟了?”
“那你说怎么办?”周闻归气恼道。
“我乃当今七王爷,你们来之前没打听清楚吗?如果不愿给主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坦白交代吧!”
李彧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番,总算开口解释道。
“我们是将军,派来保护沐家大小姐的!”
沐家大小姐,自然就是沐南婉。
李彧惊讶地看向周闻归,“难道,是你家表妹夫?”
周闻归立马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彧哈哈大笑,直戳他肺管子。
“不就是打不过萧云舟嘛,也犯不着如此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