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漾周身寒凉,冲进他办公室,含泪问他是不是被家里逼婚的。
他笑得冷心冷情。
“幼稚!我堂堂许氏掌权人,谁能逼迫得了我?”
“别脑补有的没的,小小年纪多学点好。”
她忘了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那是她自家破后哭得最痛心的一次。
陈姨的电话打了过来。
“漾漾,锦城的银杏快黄了,要不要回来看看啊?”
“漾漾放心,陈姨现在过得很好,吃穿不愁,老王待我也极好。只是我们俩都没有一儿半女,这么大的别墅住着怪冷清的。要是你能回来住住,那陈姨也就心满意足啦。”
如果她要离开,便不会再回来。
所以,她没有答应。
心底阴暗的角落里,还存有一丝妄想。
直到昨天。
直播画面里,温妍脖子上那条项链像针般扎进她的心和眼。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他用来向别人求婚了。
安无漾死死咬住手臂,盯着视频落泪。
细白的小臂上留下鲜红印迹。
她知道很痛。
也知道该放弃了。
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安无漾来不及穿鞋,光脚冲出去。
温妍捂着手,委屈巴巴倚在牧栀许怀里。
“我只是看它挺漂亮的,就想摸摸嘛。谁知道它竟然咬我……”
她的猫性格乖顺,从不主动咬人,刚才那叫声,分明是痛很了的惨叫。
安无漾径直走到沙发前,连忙将浑身颤抖的猫抱进怀里。
“一只畜生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
牧栀许温声相哄,迎上安无漾欲辩解的眼神时,蓦然收冷。
“小舅舅,糯米不是……”
她垂下眼睫,咽下喉管里的话。
这是他送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刚开始她担心不好养,牧栀许便揉着她的头说,他有本事把人养好,自然也能养好一只猫儿。
那日,她抱着小团子窝在他怀里,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会叫它任何名字,唯独不会喊“畜生”。
而现在,他为了他喜欢的人,不仅恶语相向,还想丢了它。
一股酸涩悄然荡开,安无漾努力吸住鼻子。
她不想在她未婚妻面前哭。
“虽说是畜生,好歹是漾漾养的,我不会和她计较。可是打疫苗好疼的,你送我去好吗?”
温妍紧紧贴在他怀里,嗓音温婉似水。
“糯米打过疫苗的……”
她小声嘟囔。
何况在温妍手上,并没有看到任何抓痕和伤口。
“管好这只畜生,别乱跑。”
牧栀许冷冷瞥了眼她光着的脚,一把将温妍抱起往外走。
温妍害羞地伏在他肩上,一直笑盈盈看向安无漾,直到转过大门。
备忘录提醒音响起,是送糯米去猫舍的日子。
安无漾抹了把眼,快速收拾好出门。
黑色幻影急刹在她面前。
“你要去哪?”
看到她仅仅趿拉着凉鞋时,牧栀许不耐烦的眉心皱得更深。
安无漾吸了吸鼻子。
“送……糯米去驱虫。”
黑云滚滚,一场风雨欲来。
“上车,我送你去。”
安无漾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谢谢小舅舅”,乖乖上车。
温妍似乎心情很好,和牧栀许聊天的间隙,还不忘透过后视镜看她。
“漾漾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有男朋友了吗?”
缩在后座的人愣了下,摇了摇头。
“瞧你怎么当小舅舅的,圈里那么多好男孩儿,也不知给外甥女物色几个?”
温妍娇嗔地攀上男人手臂:“我有个远房侄儿,年纪辈分都合适,要不介绍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