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回卧室翻包。
红布还在。
里面包裹的两个针线娃娃不见了!
昨晚上只有我和沈节在家。
一定是他拿走的。
所以,当初把巫蛊娃娃藏在我床下的罪魁祸首,也是沈节!
我被徐娇娇换胎一事,他早就知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从我怀孕,沈节担心影响我休息,主动提出分房住。
难道是另寻新欢了?
徐娇娇肚子里的孩子是沈节的吗?
我绞尽脑汁思考,他们只见过两次,一次婚礼,一次聚会。
徐娇娇的老公很有钱,样样都比沈节优秀。
他们没有理由搞到一起啊。
百思不得其解时,肚子又开始抓心挠肝般的疼痛。
我立刻拨打了老头的电话。
「大爷,救救我……」
我疼得声音都在打战。
白发老头听完我的讲述,笃定道:「你别管他们什么关系,有何目的,先把胎儿换回来。
「压刹之物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发挥作用,你继续找,午时之前,老地方见。
「明日午时,三天期满,换胎坐稳,谁都救不了你。」
我顾不上其他,翻箱倒柜开始新一轮寻找。
床底下的木盒子是空的。
柜子里,抽屉里,沙发下,哪儿都没有。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瘫坐在地,几乎陷入绝望。
还有哪里没找?
厕所!
我站在洗手间观察,这狭小的空间,能藏东西的地方极少。
一定在隐蔽之处。
我左看右看,目光锁定在座便器的冲水箱,打开它,终于发现了巫蛊娃娃。
沈节用几个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
我依次拆开。
诡异的是……男娃娃的脸上,画了两颗血红色的眼珠。
越看越让人浑身不适,毛骨悚然。
我没时间仔细研究,用红布包好,马上拨打了小区的修锁电话。
我谎称和老公吵架,闹离婚。
老公一气之下,将我反锁屋内,阻拦我上班,请开锁师傅跑一趟,费用多加二百。
总算是离开了家。
我直奔公园。
在偏僻无人的老地方,我看见了白胡子的老头。
「大爷,东西找到了!」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疼得越发厉害,只能佝偻在椅子上。
老头打开红布一看,脸色骤变。
「这是……阴人点睛,必遭祸患。」
我回想起昨夜沈节的种种异常,急忙追问:「对我换胎一事,可有影响?」
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用剪刀剪开了巫蛊娃娃的身体。
碎布中掉出来两张纸条。
老头问我:「这是你的生辰吧?」
我捡起来一看。
女诡娃,写着我的八字。
男诡娃,写着沈节的八字。
「这张是我的,另一张是我老公的。」
老头眉心紧锁:「你闺蜜,真是好阴毒的手段。」
我不解。
老头告诉我:
「换胎之术,乃是邪门歪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要承担因果。
「压刹之物,本该是两名孕妇,拿刀者肚子隆起,反绑者腹部剖开。
「徐娇娇换胎,她自行承担因果。
「可如今,徐娇娇种下的因,承担后果的人变成了你老公。」
老头感叹:「行邪术,还不让自身反噬,你闺蜜确实有几分能耐。」
我心中困惑:「后果一般是什么?」
沈节又不傻,怎会自愿同意?
老头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一只火盆,回我道:「或者重病,或者破财。
「若福报具足,恶果会轻微。若福报散尽,恶果很严重。」
不知为何,听到沈节能遭到报应,我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老头掐算好时辰,将两枚破烂的巫蛊娃娃扔进盆中。
又取出两枚咒符,分别贴在娃娃的脑门。
紧接着,递给我一枚银针。
「扎破手指,滴入符纸。以你的血献祭,破解换胎之术。」
我毫不犹豫地刺破了指尖。
只要能救回我腹中的胎儿,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老头微微凝神,点燃一根火柴,扔进盆里。
火苗肆意乱蹿。
老头念叨着某种咒语。
我耳边则响起了一阵阵难以名状的啼哭声。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寒意,令我毛骨悚然。
直到巫蛊娃娃烧为灰烬,随风而散。
诡异的啼哭声才消失不见。
老头收起火盆,长舒口气,似乎消耗了极大的体力。
「破解了她的邪术,你只需在明日午时之前,找到你的闺蜜,摸到她的肚子,顺时针画三圈,换走的婴灵便能回来。」
他又给我一条长方形的红布,布面上画着几道我看不懂的符号。
「见她时,用红布条缠住肚子,有化煞之效。就算你闺蜜再次摸你的肚子,也不用担心。
「为保安全,你最好带个防身的工具。还要想个法子,换胎坐稳之前,她不会轻易见你。
「你只能以腹中胎儿为借口,诓骗她见面。还有,今晚于你,最危险。」
我刚刚松口气,又再次绷紧神经。
「大爷为何这么说?」
老头面容严峻,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老公在阴人脸上画了眼睛,正如扎纸匠不可给纸人点睛,二者是同样的道理。
「阴人本不该留在阳间,用笔画上黑眼珠,会贪恋世间,不愿离去,引邪祟作乱。
「若用鲜血喂之,画上红眼珠……」
老头神情凝重:「则会凝聚阴气,凶煞极重。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
我悬着的心脏陡然一沉。
沈节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老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头拿出一枚桃木剑,轻轻地置于我的掌心,又轻拍了我的手背。
他意味深长道:「姑娘,你命中丧偶,何必纠结?你老公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