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隔咫尺,那里面的寒气,瘆得人呀,打冷战。
放下了那本书,我不慌不忙,淡定地又拿起了另一本。
如同那本般询价,话音刚落,马车里清朗的嗓音裹着兴奋而起:
「大哥,《思雅集》,是《思雅集》,她也在看我的书耶。」
少年嗓音清冽,言语间尽是欢愉。
我勾了勾唇,这傻孩子,看你书还不是因为知道你在车里?
尽情地来给自家大哥心口上添堵吧。
「一两银子。」二师兄故技重施,话音未落,就瞧见纬纱被撩开了大半,青涩少年兴奋又好奇地探出了脑袋。
他圆滚滚的眸子在扫过我脸时,愣了下神,轻轻地咬了咬唇,双靥覆上了一层绯色。
「这只值一两?」我似是不满,微嘟朱唇,「十两银子,我买了。」慷慨大方。
干净利落地将一锭银子丢在摊位上。
只闻得「嗵」的一声,少年甚是激动,瞪大了眸子,脑袋径直磕在了车壁上。
「十?十两?」他不可置信地复述,看向我的目光大抵比看他亲娘都温柔。
我眸色冷淡,刻意地挺直脊背,故作优雅,目不斜视,余光扫向俊美男人那张阴沉的脸,心底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最大的侮辱?
不存在。
在我这里可没有最,只有更。
「堂堂顾家嫡子,你没见过十两银子吗?」男人透过幔纱清冷疏寒地扫了我一眼,怒声斥责。
少年委屈地一边揉头,一边嘟囔:「那不一样,十两银子是小钱,可是我的书卖了十两,大哥的才一文,哦不,是一文不、不、不——」
话未毕。
「嗵」。
落地摔。
惨。
我笑了,西界撩术第二招,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