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脸上的笑容僵硬:
“林岁欢!你明知芷瑶差点因为你住院,如今连喝你一碗汤都要这么小气吗?”
“对!”
谢允来了脾气,将保温壶用力丢进洗手池,挽起袖子为他的周芷瑶洗手作羹汤。
他趁着炖汤的功夫,想把家务做了。
却突然发现,新房里空荡荡的。
“岁欢,你不是买了好些新婚用品吗?怎么不摆出来?”
说着,他习惯性去桌上拿水喝,又发现我最爱的那套情侣杯也没了。
得不到回应,他拧眉来到房间。
“岁欢,你这次痛经很严重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向来心细的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那天出血,不会是怀孕了吧?”
他的眼里全是惶恐和无措。
我不想节外生枝,否认了。
孩子已经没了,我不需要他哭丧。
更不需要他一时心软,主动和我提分手。
如今的他,已经丧失结束这段感情的权利。
见我否认,谢允明显松了口气,语气难得的柔和:
“你不是缺伴娘吗?我同意芷瑶给你当伴娘了。”
“好。”
谢允被我的反应弄愣住了。
他不解为何我会为一碗汤斤斤计较,却又同意让周芷瑶当伴娘。
不过是他想演戏,我为了逃婚奉陪罢了。
他欣慰的摸了摸我头顶:
“你终于肯想通就好,不枉我费尽心思来缓和你们的关系。”
“等忙完结婚的事,我带你去看个老中医,治痛经很厉害。”
“回头你把身子调理好,咱俩争取三年阿抱俩。”
我静静的看着他撒谎,不置一词。
他却在我脸颊印上一个湿热的吻。
“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在家歇着,我带芷瑶去选个伴娘服就回来陪你。”
“好。”
他带着爱心鸡汤离开了。
我对着镜子,把他亲过的地方搓红了,才觉得没那么恶心。
婚纱店的老板娘偷偷给我打电话:
“岁欢,你老公是不是有双胞胎兄弟啊?有个很像他的人,带了个女人来替你试婚纱,试完还让我按她的尺寸改小,这不是胡闹吗?”
“没事,听他的就行,顺便尾款让他付了。”
周芷瑶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不过是习惯性想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抢不走就毁掉。
次日,谢允带回来两套婚纱。
“婚纱拿回来了,你试试看。”
我敷衍的看了两眼,便丢在了一旁。
谢允摩挲着那套改小的婚纱,嘴角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想来,他是在幻想周芷瑶穿上婚纱嫁给他的模样。
“忘了和你说,现在流行闺蜜出嫁,伴娘也穿婚纱,图个好寓意。”
“好,辛苦你了!”
我是性格孤僻,但不是傻子。
我高定的婚纱已经改成了周芷瑶的尺寸。
另一条是我的尺寸,但却是廉价品。
在谢允眼里,我大概只配穿廉价的婚纱,去衬托他心上人的美。
转眼到了预约的结婚登记日,谢允却只字不提。
他拿了户口本揣兜里出门前,还不忘在楼下给我买了灌汤包送上来:
“岁欢,早餐我买好了,你这几天吃好喝好,养好精神等着后天我娶你!”
我接过早餐道谢说好。
谢允听到我说谢,突然顿住脚步:
“你这两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
“是不是马上要嫁给我,心里很紧张?婚期综合症?”
我笑着应付他:
“可能吧。”
他看了我许久,拉开餐椅坐在我身边。
他握着我的左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诉说。
“岁欢,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他眼里的犹豫和发慌,让我想抽出手。
我不想听他说分手。
不想听他拿救命之恩来换我当他新娘的伴娘。
“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低垂着头,看清我光秃秃的手上,没有钻戒,只有那道狰狞的疤。
可他却不肯放手。
“岁欢,如果我说,我...”
他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让我心跳到嗓子眼。
万幸,他的手机响了。
是闹钟在提醒他,该去民政局了。
他慌乱的摁掉手机,有些语无伦次:
“岁欢,你喜欢的那枚钻戒,被别人买走了,我托人去定做了,但没那么快做好。”
“你不会怪我办事不利吧?”
我摇头:
“没事。”
谢允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
“婚宴还有些事需要确认,我这两天可能没空陪你。”
“等结完婚,咱俩去拍最美证件照办结婚证。”
他如今说谎,越发信手拈来。
说罢便迫不及待的离开。
婚礼前一天,他带着户口本和一张卡回来了。
看着他递过来的卡,我不由好笑:
“这是给我的彩礼吗?”
他愣了一瞬,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是我对你的真心,感谢你明天的出场。”
他闭口不谈是出什么场,我也默契不问。
他以为,一笔分手费,就能让我在婚礼上从新娘变伴娘。
次日,我把那张卡和婚纱一起剪得四分五裂,便收拾妥当直奔机场。
空姐提示我关机时,我把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给了他。
“救命之恩,两清!”
下一秒,他的电话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