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新房时,candi的机票信息发了过来。
时间刚好是十天后,我们婚礼那天的上午。
我一抬头,看见小机器人显眼的笑脸。
上面硕大的数字,是我们的婚礼倒计时。
如今,也成了我离开的倒计时。
如此凑巧,天意使然。
萧寒回来时,我正在重新替自己的手包纱布。
看见我手上的伤,萧寒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蹲到我面前将纱布拆开,沾了碘伏在伤口上来回擦拭。
“其实我对苏梨好也是为了你,你说这都多少年了,你跟你爸妈这个坎一直过不去。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没有亲人参加,也没有什么朋友,就连伴娘团你都凑不齐。”
我抿着唇,没有接话。
我和他青梅竹马,我所承受的那些,桩桩件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我的父母,一次又一次偏向苏梨,早就将我的心伤透。
所以我与他们断绝关系时,他分明也是支持的。
我不是没有朋友,他很清楚,只是那些朋友都已为人妻。
而我们,因为他想先立业,我才一年一年的等到现在。
陪他蹉跎到奔三的年纪,我没有过半句怨言,反而却是他先提起,他先嫌弃。
曾经,那个抱着我说‘你只要有我就够了’的少年,终究被岁月的长河淹没。
手上蓦然传来刺痛,我条件反射的将手往回缩。
他扯着不放,嗔怪看我一眼,将手拽回去,低头吹了吹。
“这么大的人了,这点痛也受不住,你说没我你可怎么办?”
我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深情,不禁怀疑过去。
那么多年的温柔与体贴,是否也是萧寒自我沉浸的一场表演。
而我,是真正入戏的那一个?
“刚才就想问你,你的衣服怎么换了?晚礼服呢?”
“弄破了,扔了。”
我一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萧寒却好似察觉不到一样,话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教训我:“今晚的事,我替你向苏梨道过歉了。以后,你说话也过点脑子,不要总抓着往事不放。”
我静静看着他去放药箱的背影,发出轻笑。
“萧寒,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什么?”
他似有所觉的回头,却只看到我低头拨弄手机的样子。
回到房间,空了的半面墙看起来特别显眼。
那件情趣内衣被随意的扔在床上,我捡起来,又随手扔进了床底下。
饶是如此,我依旧觉得这张床好脏。
尤其是想到他们躺在这上面抵死缠绵的模样。
胃里一阵翻腾,我竟真的直接吐了出来。
萧寒从浴室出来,看见满床的狼藉,又皱了眉。
“怎么回事?人家不舒服找垃圾桶,找马桶,你不舒服往床上吐?”
见我脸色惨白,他也没过多指责,转了话头。
“看来今天要换个地儿睡了。”
说着,他拉开柜门,找新的床套时不小心将角落的相框带了出来。
相框砸落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萧寒心虚的将照片捡起来,看着我解释道:“那个照片掉了两个,我怕摔坏,索性都先收起来了,没想到还是被我摔坏一个。你回头把钉子打牢固一点,重新挂一下。”
我敷衍的应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被套去了客房。
萧寒摸了摸鼻子,认命的收拾起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