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一个叫杨斌的年轻人站了起来,阴阴的一笑说:“哟呵,刘哥今天胆儿挺壮啊?主任还没发火呢,你倒先发火了,无怪你敢在大街上当众***呢。听说你上午被***的人抓去了,是不是在里面被人教育傻了,还是觉得自己前途渺茫,破罐子破摔了呢,居然连廖主任的话都敢不听了?你不知道廖主任是谁啊?廖主任那可是……”
这家伙家里是做生意的,平常就是靠着巴结廖胖子才能在接待办站住脚,平时没少帮着廖胖子欺负刘洋。而刘洋也总是碍于廖胖子,对他多次忍让。久而久之,这家伙就以为刘洋是怕他呢。现在看到刘洋居然敢挑战自己的老大,他就忍不住站出来给廖胖子帮腔。
这家伙典型的没大脑,他也不想想,刘洋现在对廖胖子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了,能怕了他一个狗腿子?
没等他说完,刘洋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廖主任是谁?廖主任是你爹……”
“你……你你……”杨斌被刘洋这句话噎的满脸通红,指着刘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私底下,杨斌的确暗示过廖主任是他干爹。可这种关系是拿不到台面上来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洋就直戳他的软肋,让杨斌好不憋气。
办公室另外几人听了刘洋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再看看杨斌和廖红星的样子,就不由强憋着嘿嘿的低笑。这个刘洋,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还这么幽默?
“刘洋,你简直反了天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到杨斌吃瘪,廖红星自然不愿意了,也用手指戳着刘洋大喝。
刘洋也不生气,转头看了看廖胖子,笑呵呵的问:“怎么,廖主任,我说的不对啊?这可是杨斌自己说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对不起啊,原来我弄错了,杨斌是不是你儿子,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他小孩子自然说了不算数……”
刘洋这个话里面的深层含义更恶毒,疾风刺了廖胖子,又骂了杨斌。李珊珊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暗想这人学历高就是有好处,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你你……刘洋,咱们不说这些。可你上班迟到总是真的吧?这个你怎么说?”廖红星的脸气的成了酱紫色,但他也知道就凭刘洋和杨斌争吵这个事由,根本就不可能把刘洋怎么着。
但上班迟到这一条,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不对的。
刘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争吵,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既然抓住了刘洋的小辫子,自然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廖红星就抓住了这一点不依不饶。
刘洋面带淡笑看向他,声音平静的说:“廖主任,其实我刚才就已经给你说过了,这接待办不是你自家开的,我下午去了那里,干了什么,胡小平科长和陈秘书长都知道。胡小平是我的直接领导,他有没有权利安排我做事情?陈秘书长是咱们的NO.1,他说的话不光我要听,你廖主任只怕也的服从吧?”
廖红星一怔,张嘴问:“你?你什么意思?陈秘书长的话我当然要听了……你是说,今天下午你是……”
刘洋点了点头:“说实话廖主任,我是应该好好谢谢你的……要不然的话,我尽可以由着你去闹腾,去告我,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今天下午陈秘书长找我,你却说我是无故旷班,你想陈秘书长知道了是怪你还是怪我?”
“这个……”廖红星一琢磨,觉得刘洋这句话说的还是这么一回事儿。陈秘书长叫刘洋去办事儿,结果自己反倒给刘洋弄成了旷班,陈秘书知道了,肯定觉得自己这是有意和他过不去啊?
不过,刘洋这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招?他有这么好心为自己着想?
想到这里,廖红星双眼紧盯着刘洋,冷笑着说:“呵呵,谢我?你谢我什么?”
刘洋幽幽的说:“谢谢你整了我那么久,都没有把我给整死;谢谢你培养了我坚忍的性格,让我能够忍人间一切不能忍之事。我觉得,您对我的特殊照顾和培养,让我不管走上什么岗位,都能够笑看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
李珊珊有点惊讶的抬起脸来,好像第一次才认识刘洋似得。这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岂能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金鳞终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B大的高材生就是与众不同,别人羡慕嫉妒恨也没有什么用。只要时机到来,有一方可供这人发挥的舞台,他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的……
“你……”廖红星胖脸通红,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要嘴硬!我是一直整你来着,我就是见不得你整天一副心高气傲、无所不能的样子,我看到你就厌恶,你能怎么地?只要你在我手底下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刘洋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是吗?那真是太巧了,咱们彼此彼此,我看到你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看你那张让人想吐的嘴脸了。当然,你也不用再看着我恶心……”
刘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桌子:“看到了吧?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就是来跟大家道别的,从现在起,我不在你手底下干了。”
廖红星惊讶的张大了嘴,有点不敢置信的说:“你……你真舍得辞职,这可是金饭碗啊……”
刘洋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辞职?廖大主任,你想哪里去了?我不在你这里干,自然有要去的地方。不过……今后上班的时候就要多跑几步路了,从一楼搬到七楼办公,也不知道我这老腰是不是能受的了?你说是不是啊廖大主任?”
七……七楼?那可是市长办公的楼层啊!
在七楼办公的,除了市长、副市长之外,就是市长、副市长的专职秘书。但不管是市长、副市长,还是市长和副市长的秘书,那都不是接待办这些人能比的。
刘洋到七楼去办公,这……这肯定是高升了啊?!一时间,廖红星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
不管他们怎么想,刘洋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纸箱子,对充满了讶然的那几张面孔说:“本来今天打算给大家告个别,晚上请大家出去坐坐的,现在看来要改天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关怀帮助和照顾,大家对我的恩情,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的……”
大家这段时间对他的关怀帮助和照顾,这都是反话吧?咱们什么时候帮助照顾他了?好像除了李珊珊之外,大家都欺负过他吧?
这个恩情他永远不忘?这话……想想都从脊梁沟里面往上冒寒气……
说这话的时候,刘洋的心里既有着一丝得意,但同时也有些许淡淡的失落。
在办公室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觉出来,但自从来到了接待办之后,才真正感觉到了人情的冷漠。无怪人说机关就是个大漩涡呢,竞争无处不在,其凶险程度其实不亚于硝烟弥漫的战场。表面看上去人人道貌岸然,其实想交一个真心的朋友都不可得。
那个不算大的纸箱子里面,装着茶杯、雨伞、笔记本等零零碎碎的东西,算是他在接待办的全部家当了。
看着他抱着纸箱子往外走,众人的眼里有不解,也有讶异,但更多的则是震惊。
刚才刘洋虽然没有明说他被调哪里去了,任什么职务。可他却说了,他今后上班的地点在七楼。
七楼啊,在这个办公楼里面上班的人谁不知道?如果这栋大楼是任州市的行政中枢,那七楼就是这个中枢的核心。如果整栋大楼是一台高速运转的电脑,七楼就是这台电脑的CPU。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无数双满***复杂心情的眼神默默的目送他出去,就连廖红星也傻掉了,一句话都没敢再多问。
刚才刘洋的话,仿佛在廖红星的心底扔了一颗深水***般,瞬间引起了轩然***。
这家伙到七楼上班,难道是去给张市长当秘书?可除了新来的张市长之外,别的领导都早就已经配备了秘书,没听说哪位领导的秘书要下去啊?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就他那样的,他有什么啊?张市长为什么偏偏看上他?
***,有他在张市长跟前天天给自己上眼药,今后自己的日子能好过才怪呢!但愿自己想错了。
就在刘洋走到门口,刚准备伸手拉开门的时候,猛然就听着一阵叫骂声从走廊外面传了过来,那叫骂声居然越来越近,随即刘洋面前的房门就嘭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哗啦……”刘洋抱在怀里的纸箱子被房门碰掉在地上,要不是躲得快,没准那扇门就能把刘洋的鼻子扇平。
“那个姓刘的小***呢?在哪呢?你把我儿子都踹残废了,居然还跟没事人似得上班,你想得倒美……”
“就是,刘洋……哪个是***刘洋?打了我弟弟连句话都没有,今天老子就让他也尝尝踹蛋的滋味……”
“说这些干什么?哪个是刘洋,有胆子你站出来……”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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