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连续加班的第十五天。
凌晨两点,我倒在床上才想起垃圾没扔。
我思考了半分钟。
天气这么热,我很怕蟑螂闻到腐败的气味,来我家安家。
我认命提起垃圾下楼。
宛如行尸走肉般将垃圾扔进垃圾桶。
深夜昏黄的路灯下。
我这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模样,应该比孤魂野鬼还恐怖。
我面无表情上楼走到门口掏兜。
下一秒,我差点裂开。
我穿的睡衣,哪来的兜?
我看着大门,思考了几分钟。
究竟是睡大街危险,还是直接去公司上班危险?
毕竟后者可能直接导致我猝死。
我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脑子里灵光一闪,于是敲了敲门:
「里面的鬼开一下门。」
屋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等了一会儿。
还是没反应。
我的素质和美好品德,都所剩无几。
于是我一脚踢了上去:
「都死了还这么没用,只会偷看我洗澡是吧。」
门「啪」的一声开了。
我被阴风冻得打了个激灵。
但是今天我理亏,就默默锁门,爬上床一秒入睡。
半小时后。
一双苍白消瘦的手掀开我的被子:
「我很有用的,还有,我没有偷看……」
我迷迷糊糊抱着那双冰冰凉凉的手:
「哼哼,你说得对。
「唔,你的手好大,好凉,好舒服。」
第二天坐在工位上,我呆滞地点开搜索页:
【CRUSH 是男鬼怎么办?】
【养男鬼需要什么?】
【家里有鬼会影响我发财吗?】
同事问我怎么了,一天到晚半死不活。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今天早上起来,家里那位的画风忽然就变了:
厨房里放着做好的四菜一汤。
贴心地装进饭盒。
刷牙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脸红。
顶着我的脸,看着我脸红。
跟有病似的。
但我一想,不用白不用。
出门前还故意自言自语说最近好忙都没打扫卫生。
回过神来,我感觉自己跟着黑心老板都学坏了。
剥削一个纯情男鬼的劳动力。
我决定晚上回去跟他摊牌。
毕竟人鬼殊途。
希望他不要发怒。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准时下班。
推开门时,差点被屋子里锃亮的地砖闪瞎了眼。
阳台传来水声。
我放慢脚步走过去。
正好对上一张慌乱的脸。
白发红眸的「男人」跪在地上。
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凑到鼻尖——
我定睛一看,脸颊瞬间爆红。
是我的,印着草莓的,内内。
他慌张放下:
「不是,我不是故意闻你的——额,衣服。」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
「我想帮你洗衣服,但是好像拿错了。
「我想闻一下是不是脏的……」
我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
才发现阳台上整齐地晾着我昨天换下的衣服。
床上三件套也洗好了。
我忽然就羡慕起天天催我相亲的爹味男同事。
家里有个软乎贴心的漂亮媳妇暖被窝,比什么都好。
虽然这「媳妇」不软也不暖和。
我打好的腹稿还没说出口。
他就走到厨房里开始做饭。
「男人」的腰,被围裙掐得极其细,宽肩窄腰引人注目。
看得人流口水。
他忽然转身。
我下意识擦了擦嘴角。
他走过来,朝我低下头:
「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可以吗?」
我像个木偶一样听从他的指令。
中途还因为头发的手感太过顺滑,费了点功夫才扎好。
吃饭时,我无数次想开口。
但每次抬头都看到他专心地盯着我的唇。
做鬼也真可怜,这么好的味道都尝不到。
我同情地感叹一句。
他却不知为何轻笑了几声:
「霍迎光,我叫霍迎光。」
突如其来的自报家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也自我介绍道:
「我叫黎昭昭。」
本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吃白食,就打算自己洗碗。
却被他推出去:
「你先去洗澡吧,这些事我来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