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房间是黑暗的。
心理控制甚至在审讯者开口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审讯室的实际布置旨在让嫌犯感到最大程度的不适,并使他从刚迈入室内的那一刻就开始感到无助。
在这种情况下,嫌犯往往会破掉心里的那道防线,将***吐出。
朱惟悲没有选择出去再问,而是就地解决。目的就是为了让宫锦言说出事实。
宫锦言承认,这时他是有点慌的。
但他可是个Alpha,猛A怎么能被区区bete给吓到呢!
所以宫锦言快速回答道:“你猜?”
朱惟悲:“……”
嗨呀,好气。
这种隐瞒和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不爽。
但这次朱惟悲准备放过宫锦言。他抱住了属于自己体测的器材,往外面走去。
因为在黑暗中呆了许久,阳光一下子落入眼帘还是令人接受不了的。朱惟悲感到眼睛有些刺痛,他抬手揉了揉,企图降低这刺痛感。
但在宫锦言看来,朱惟悲就是委屈哭了。
可是朱惟悲他凭什么哭,明明先忘掉自己的是他!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班级,此时人群已经散开了,都在各自练着自己的项目。
罗老师看到博彩框到了,立刻吹了声口哨,然后喊道:“这节课女生和omega先练!”随后他又转过头,“有些女同学和omega比较矮,不太方便拿***,你们两个高大个留下来帮个忙。”
这样也好,朱惟悲心想,这样就不用这么快去体质测试了。
两人一人站一边,给一个接一个的学生递博彩。
很快,博彩框就见底了。
朱惟悲艰难地从球框里拿出最后一个博彩,刚想递给眼前的人,结果博彩不小心从手中脱落,滚落到了旁边。
朱惟悲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博彩。
同时,他的手上覆上了另一只手。
这手比他的要大,手指却不粗。手掌有些糙,但是暖呼呼的。
下一秒,男生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绽开。
“我来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薄荷味。
宫锦言拿过博彩,顺便把蹲在地上的朱惟悲拽了起来。
宫锦言走后,朱惟悲才缓过神。
真不愧是男高中生。
朱惟悲眯了眯眼,虎视眈眈的看着宫锦言的背影。
这个身体,简直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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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城。”沈思倦一手抱着博彩,一手拽了拽傅闻城的衣角,“今天…他们为什么要叫你的名字呀?”
傅闻城笑着揉揉他的脸:“没什么,他们瞎喊的,估计是看我帅吧。”
沈思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那你要跟我一起去踢博彩吗?”
“不啦。”傅闻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昨天睡得晚,有点累了。我在这看着你,你去练吧。”
沈思倦软软的应了声,接着跑向***场。
沈思倦走后,傅闻城松了一口气,然后在人群里寻找着朱惟悲的身影。
朱惟悲的背影很单薄,让人充满了保护欲,傅闻城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角落里,朱惟悲闷闷不乐的挥动着双臂,他正在测试蛙跳。
罗老师忍不住说道:“你都晃了多久了,给自己一个痛快不好吗?”
朱惟悲慢条斯理的说:“老师您不懂,我这叫细水长流。”
罗老师:“我看你就是不会跳。”
朱惟悲:“……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罗老师不解道:“按道理你腿长这么长应该很容易就过去了啊。”他指了指正在投篮的宫锦言,“喏,就他。跳的可远了。”
“老师您这是歪理。”朱惟悲撅嘴,“谁说腿长的就跳的远,人家那是单纯的运动好。”
“那你这样也不行啊。”罗老师为难,“要不我找个人给你做做示范?”
一直在偷听的傅闻城立刻窜了出去,“老师让我来吧!我跳的远!”
朱惟悲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下一秒就起跳了。
罗老师立刻拿着尺子去量,“哈,两米九,还不错啦。”
朱惟悲微笑道:“那么老师,赶紧下一项吧!”
傅闻城想插话:“惟悲……”
罗老师立刻大手一挥,“走走走!还剩个一千米!”
然后两人抛下傅闻城走了。
傅闻城:“???”
惟悲…这是生气了吗?是在怪自己***朋友了吗?可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惟悲啊…
不行!傅闻城看着朱惟悲,想要立刻抱上去。
看来要赶紧和沈思倦分手了。
另一边,朱惟悲只觉得莫名其妙。
刚刚那个男生是瞧不起自己?特意到他面前显摆自己跳得远?
罗老师拿起秒表,对朱惟悲说道:“准备啦!”接着又对跑道上面的学生喊:“都一边去!去博彩场上玩!”
大部分学生立刻就走,但有几个八班的学生还在跑道旁踌躇不前,仔细看看,居然都是今天早上找茬的那几个。
但起跑线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太远,朱惟悲根本没注意,他深吸一口气,摆好了起跑的姿势。
“哔——”哨声响起,朱惟悲立刻向前冲去,他并没有冲的很快,准备以正常的速度跑前半部分,到了最后半圈再冲刺。
他真的很讨厌运动,之前去学散打都是逼着自己去的。
朱惟悲努力调整,尽量憋住不用嘴巴呼吸。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除了这风声,朱惟悲什么也听不见。慢慢的,他感到身子越来越沉,四肢渐渐乏力。
他咬了咬牙,努力挥动着双臂。
不远处的桑妍被一群学生围着,其中一个最矮的学生说:“妍妍,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桑妍不怀好意的笑道:“等他快跑完了再动手。”
“为什么呀?”
“我们等他跑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动手,这样不是更好吗?”桑妍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跑的这么辛苦,结果成绩还作废,啧啧啧。”
“不愧是妍妍!真厉害!”
“诶!”有人提醒道:“来了来了!”
其中一个拿着笔的omega看着朱惟悲跑来的方向,算好时间后假装不小心让笔掉下来。
笔一路滚到跑道中央,正专心跑步的朱惟悲完全没有发现,便一脚踩上了那支“飞来横祸”。
他的脚腕往旁边一扭,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成功了成功了!”几个学生小声的欢呼,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朱惟悲喘着粗气,冷笑着看向那群跑得飞快的学生。
这种报复方法真是太幼稚了。
朱惟悲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脚腕,脚腕处抽抽的疼,朱惟悲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
罗老师一直看着朱惟悲,发现他摔倒后立刻就跑了过来,“哎你怎么,等等你先别乱动!”
朱惟悲强忍着疼痛,笑道:“老师,我没事的。”
“肿了这么大一块怎么可能没事!”罗老师蹲下来看了下朱惟悲的脚,“你在这等会,我去找校医拿个担架把你抬走。”
朱惟悲:“不用这么夸张吧?”
他觉得自己可以蹦过去。
罗老师却没听朱惟悲的,他立刻站起来,往校医师跑去。
朱惟悲双手撑着跑道,仰头看着天空。
天空是漂亮的湛蓝色,刚刚还猛烈的阳光此时被一***白云遮住了,只剩下一个小角孤独的散发着它的光芒。
朱惟悲看的入迷,甚至想现在就它画下来。
突然,他听见了脚步声。
宫锦言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依旧是平常的臭屁脸,只是这次眼神中除了厌恶还带着些担心。
“你是***吗?”宫锦言毫不留情的骂出口:“平地都能摔?”
朱惟悲晃了晃抓在手里的笔:“它干的。”
宫锦言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背你去校医室。”
朱惟悲调笑道:“我腿这么长,你背我不会拖地吧?要不你抱我走吧。”
其实朱惟悲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宫锦言二话不说,真的把他打横抱起。
这动作来的太突然,朱惟悲没做好准备,被吓得抓住了宫锦言衣领。他靠在宫锦言厚实的胸肌上,闻着沁人的薄荷味。
“噗。”朱惟悲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真会抱我。”
宫锦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朱惟悲的话是玩笑话,顿时闹了个大脸红。他气急败坏道:“你自己爬过去吧!”说着就要把朱惟悲扔下。
朱惟悲立刻环住宫锦言的脖子,***有意无意的贴在他侧颈,轻声说道:“别,麻烦你啦。”
柔软的触感从颈侧延伸到心脏,宫锦言往后仰了仰,“你别贴着我!”
朱惟悲:“……”不看气氛的死直男!呸!直A!
走到一半,罗老师带着他的担架来了,他看看朱惟悲,又看看宫锦言,忍不住“哇”了一声。
宫锦言:“……”
嗨呀!好气!
罗老师提出用担架把朱惟悲抬走,朱惟悲立刻拒绝了,谁会放弃一个软乎乎的怀抱去坐冷冰冰的担架呢!
宫锦言倒是挺想把他丢到担架上的,但朱惟悲一直死活不放手,他便只能把他一路抱到了医务室。
校医看着两人,情不自禁的说了声:“好巧,又是你们。”
朱惟悲:“……”
宫锦言:“……”
校医仔细的检查了朱惟悲的脚腕,然后给他喷了些药,并嘱咐道:“这几天注意一些,能不用脚的就别用,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朱惟悲乖巧点头。
“回家最好再拿冰敷一下。”
朱惟悲乖巧点头。
“哦对了,刚好我们这有个轮椅,你可以让你同学推你走。”
朱惟悲乖巧……什么玩意??
朱惟悲连乖巧人设都没维持好,目瞪口呆地看着校医:“什么?坐轮椅?”
校医抬眼:“怎么?不愿意?你还真想让人同学一直抱着你走啊?”
朱惟悲讪讪道:“那也不用坐轮椅吧……太夸张了……”
校医:“你不用多说,我说要坐就坐。”不等朱惟悲反驳,校医立刻把宫锦言叫了进来,然后把放在一旁荒废了许久的轮椅推过来递给宫锦言。
宫锦言:“……”
朱惟悲甚至能从宫锦言眼中看出绝望两个字。
校医调侃道:“还说不是朋友?”
宫锦言:“我……”
校医:“行了我不听!等会记得把你朋友推走。”朋友两个字校医说的格外大声。
宫锦言脸红。
宫锦言烦躁。
宫锦言想***。
在校医的帮助下,朱惟悲从床挪到了轮椅,宫锦言在后面推着他慢慢走。
朱惟悲:“老,汉推车?”
宫锦言微笑:“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让你自己手摇回去。”
朱惟悲不说话了。
两人阵势太大,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朱惟悲觉得有些丢脸,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宫锦言也想埋,但他是一个双手被禁锢住的工具人。
体育课还没下,于是宫锦言又把朱惟悲推回了***场,两人在一个角落里呆着。
沉默了半天,宫锦言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怎么摔的?”
朱惟悲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比你们都大,那群同学还只是小孩…我可以理解的。”
宫锦言皱着眉,正色道:“你什么意思?有人故意绊你?”
朱惟悲露出难过的神情,就连说话也带了些哭腔:“我不想这么猜忌人的…但他们实在是太可疑了…而且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宫锦言立刻说:“因为你贪财,爱撒谎,特别装,还……”
朱惟悲:“……闭嘴!”
宫锦言:“行呗。谁干的?”
朱惟悲淡淡的看向围在以桑妍为中心围在一团的学生,接着还装模作样的说:“真希望不是他们,可能我误会了吧。”
宫锦言:“哦。”
朱惟悲:“……”死直A!
宫锦言:“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就离开了。
朱惟悲有些受挫,刚刚自己暗示了这么久,结果宫锦言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了五分钟,宫锦言还没有回来。
朱惟悲觉得他是直接走了,眼看着快要下课,他便自己推着车轮,缓慢的朝教学楼前去。
常若华因为博彩踢的烂正被罗老师扣着来回跑。
周围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想帮助他。
怎么感觉…白月光的待遇和书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惟悲。”
朱惟悲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转过头去看。
是刚刚那个在自己面前显摆跳得远的男生。
惟悲?怎么叫的这么亲密?是白月光的好朋友吗?
这么一看,其实这男的长的还不错唉。不过他更喜欢宫锦言那种富有张力的长相。
朱惟悲淡笑道:“你有事吗?”他不确定这人是谁,只能往模糊的说。
傅闻城心里有些难过,“惟悲,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朱惟悲歪头:“为什么这么说?”
傅闻城:“你果然生我气了…都怪我不好,你别生气,我明天就去跟沈思倦分手。”
朱惟悲:“???”
啥玩意?你说谁?
沈什么倦??沈思什么?
傅闻城没有注意朱惟悲诧异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其实真的不喜欢他,只是你走了,我太寂寞了,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朱惟悲眉毛一横。
好家伙!渣攻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