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房门被打开。

「妈妈我回来了。」

女儿声音很虚弱，垂着头从外面进来。

我愣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

我竟然重生了。

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我激动地落下眼泪。

「冉冉。」

我大步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女儿抽了口冷气，身子僵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曾在她尸体上看到的伤痕，迅速拉开袖子。

大片的烫伤痕迹映入眼帘的一瞬，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原来这么早，原来女儿一直在瞒着我。

她见我流出眼泪，瘦小的身子抱着我的肩膀。

她低声地安慰我没关系，这些伤都不疼了。

我拿起车钥匙强行带她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冉冉，妈妈会给你请假，你安心准备高考。」

女儿坐在后面，侧过头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高楼。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眼睛有些发干。

冉冉的爸爸是一名缉毒警，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牺牲了。

这么多年我孤身一人养家，终究是疏忽了对女儿的关照。

从医院回来，我便联系了以前的朋友给女儿选了个家教。

她躺在床上，单薄的身子在被子下面几乎看不到什么起伏。

「妈妈会保护你，你也要努力地消化这些情绪。」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清瘦的脸颊。

我说过，法不收恶人，我会化身为恶人。

女儿眼底露出一抹担忧，她的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她们……很不好惹。」

我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在被子里。

洁白的纱布下透着淡黄色的药膏。

捋了下头发，「妈妈也很不好惹。」

妈妈这个角色，有时候比恶魔更残忍。

等到女儿睡着，我回到卧室找出老公的遗照。

他的墓碑上只有名字，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以身殉职，用生命保卫国家。

可他的女儿却被人霸凌羞辱致死。

「很抱歉，我不能做一个善良的人了。」

我将他的照片放到柜子最下面，拿出银行卡出门取了五万块。

前世从女儿的日记中，我知道一个叫采薇的小姑娘。

与女儿一样，是被霸凌的角色。

我打听到她的地址时，有些意外。

那是城中村一个低矮的泥土房。

她在院子里帮奶奶折纸箱。

「我想跟你聊聊。」

我走了进去，老太太很和善，颤颤巍巍回屋给我倒了杯热水。

采薇很警惕，绷着小脸儿。

我表明身份后，她放下些许警惕，坐下来沉声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知道，那些霸凌过我女儿的人，都对她做了什么。」

采薇握着手背的手指骤然缩紧。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有些事或许您不知道比较好。」

我拿出银行卡，放在她面前。

「我是一个母亲。」

她看了眼银行卡，随即开口。

即便是干涩的描述，依旧让我泣不成声。

她说，高一那年省领导来学校视察，我女儿因为拒绝参加谭娜娜组织的节目被她记恨。

「后来运动会，赵冉肚子疼跟老班说不想参加，被她当着同学面扇了一巴掌。」

她的声音微微颤动，眼底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不仅是赵冉，班级里没钱没势的学生都被她打过，只是赵冉脾气更软一些。」

她讥诮地看着我，似乎在嘲讽我现在才关心女儿似乎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