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沈若雪坐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醒了？”

沈静姝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快要冒出火来。

“你想要干什么？”

沈若雪冷冷勾唇：“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来见皇后还有其他话要说吧。还有，你接下毒药是想干什么？以死相逼，然后让辞舟和我之间永远夹着隔阂吗？”

沈静姝无力的开口：“我已经认命，皇后于我，不过是母仪天下的国母。至于辞舟，除非他亲自开口，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沈若雪气急，拿起旁边的长鞭，狠狠挥在她的身上。

“还敢嘴硬！我警告你，母后是我的，辞舟也是我的，我会让你一无所有！既然你不肯离开辞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便等着给沈家夫妇收尸吧！”

沈静姝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她任由长鞭挥在身上，许久才能挤出一两句话来。

“他们与你无冤无仇，如今你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公主，为何还要对他们下手！”

沈若雪冷笑：“是吗？这些年他们对你如何，对我又如何？明知我心悦辞舟，却偏偏将你许给他！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代价！”

沈静姝不懂，她对沈家和她的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浓烈的。

沈若雪来沈家的时间比她晚，爹娘虽更宠她，对沈若雪却也尽心尽力。

为了让她安心，沈静姝更是连自己贴身的玉珏都送给了她。

若不是沈家从小请最好的师傅教她习武，她又如何能成为锦衣卫，如何能见到皇后。

鞭子砸在身上，瞬间便皮开肉绽，沈静姝痛得神志不清，嘴唇早就被她咬破，渗出血来。

在这种时刻，她的脑海里竟然全是顾辞舟的身影。

如果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应该不会吧，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即便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娶了她，也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如果她就这么死在皇宫，皇后娘娘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后悔？

大抵是会后悔的，她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

意识开始游离，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握住了甩向她的鞭子。

手起刀落，锁链被砍断，她整个人倒在来人的怀里。

顾辞舟将沈静姝拦腰抱起，目光阴翳的扫向沈若雪。

沈若雪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却被毫不留情的推开。

“辞舟，你听我解释！”

沈若雪倒在地上大喊，来人却已经消失在身后茫茫夜色里。

皇后看着暗房里的器械和倒在地上哭泣的沈若雪，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

她的女儿，是天之娇女，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用尽手段？

她命人扶起沈若雪，忍不住开口责备。

“雪儿，你是公主！怎么能囚禁臣妇，动用私刑！”

看到皇后出现，沈若雪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母后，儿臣实在是气不过，当年如果不是她将我囚禁在沈府，派人对我非打即骂，我也不至于逃出沈府，去做那刀尖上舔血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皇后眼底又蒙上一层慈爱，她搂住沈若雪：“我的女儿，你受苦了……既然她曾经那样对你，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以后切记不可再动私刑。”

沈若雪拿出手绢擦干眼泪：“儿臣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