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痛,将米饭捧起来,出了卧室。
刚到堂屋,我妈劈头盖脸地扇了我一巴掌:「又把你哥弄生气了,你就不知道哄着他,说红烧肉已经在做了,等会儿就送他嘴里吗?!」
我没说话,任由妈妈打骂着。
我哥已经被养成了恐怖的巨婴。
我妈既宠他,也怕他。
所以,我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送饭工作。
「唉……老东西,你怎么就不死在工地上呢?」我妈打了我一阵,扭头对坐在轮椅上的爸爸叹气,「儿子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我心疼他啊。」
我爸眼睛红肿,揉着腿,不断低喃着:「快带我去医院做复健,我腿好了,还能干活,还能挣钱给儿子吃肉!」
我的头被打得阵阵发麻,忍不住想笑。
我爸一直都很宠我哥。
只是,自打他在城里打工后,对我哥就不那么上心了。
我爸找了小三。
我无意中看到他给小三发的消息。
他说,他原本指望我哥能光宗耀祖。
但自从他认识小三后,才知道,我哥是个蛆虫,又臭又无能。
我爸说,他要放弃我哥,和小三生一个孩子,仔细养着。
只可惜,我爸还没能付诸行动,就摔断了腿,被小三抛弃。
三小时后,我哥还是吃到了红烧肉。
我妈把给我爸做复健的钱,用来买肉。
我哥在床上,吃得肚子圆滚,满嘴流油。
他吃饱了,心情舒畅,拿着小桌子上的虾壳硬往白猫嘴里塞:「你不是最喜欢点外卖,吃蒜蓉龙虾吗,吃啊,现在我让你吃个够!」
白猫没有牙齿,没有舌头,根本无法咀嚼。
它被噎得眼皮发白,浑身抽搐。
我怜悯地看着白猫。
我知道,我哥是把这猫当女业主糟践。
收拾完小桌子上的剩饭,我准备离开,却无意中瞥到白墙上的字。
字迹斑驳,还染着血痕。
上面划着两个字:救我。
我瞪大眼睛,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这是猫用爪子写的人字吗?
我移动着僵硬的脑袋,看向白猫。
它漆黑的眼睛与我对视,抬着染着红色血液的爪子,在半空中一横一竖地画动起来。
它写的分明是「救命」!
我倒吸一口凉气。
它不是猫。
她是人!
「还不给我滚出去?!」
见我迟迟不动,我哥拿着床上发黑的枕头朝我砸来。
我端着碗,狼狈地跑了出去。
堂屋里,我爸坐在轮椅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着什么。
他嘴里嘀咕着:「太爷死后传下来的古书,不是用来垫桌角了吗,怎么现在不见了?」
我太爷爷是个驯兽师。
他能驯服猴子,甚至老鼠、蛇等畜生听他的话。
靠着这门手艺,太爷爷赚得盆满钵满。
但太爷爷赚到钱不久,突然生了重病。
他死后尸体异变,下肢分泌出透明黏液,竟逐渐形成白色的蛇躯。
村里人都说,太爷爷训了蛇仙,遭了报应,下辈子变成蛇,要被人煲汤做菜了。
太爷爷死后,留下一本驯兽古书。
我爸害怕这本书,又舍不得扔,就把它垫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