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房子是我全款买的，独门独院。死在里面，不会给别人造成太大的麻烦。

然后，我就回了地府，开始抓恶鬼。

一走就是三年。

思绪如潮水般涌退，我将抽了一口的烟丢到地上，又滑下去，躺进了陆今安怀里。

许是我的动作有些大，他被我惊醒。

但眼神依旧迷离，眨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嘟囔道：「看来梦还没醒。」

「所以呢？」我问他。

他从被子里掏出那根昨晚还没来得及用上的红绸缎，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和我说：「所以，咱们可以玩这个了。」

「玩，怎么玩？」

我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然后脑袋……又掉了。

至于陆今安，看着又一次滚到他跟前的脑袋，迷离的眼神终于清醒。

我以为他会害怕。

却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一瞬，然后就能面不改色地提起我脑袋。

问我：「宋今禾，你要脑袋不要？」

3

对于这个问题，我选择用行动来回答。

顺带在陆今安面前表演一波聊斋志怪。

脑袋安好后，我扶着脖子转了转，确保这次不会再轻易掉下来。

陆今安一直都没说过话。

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我脑袋 360° 无死角旋转。

我见他一直盯着，想着活跃活跃气氛，思索再三后，我又将脑袋取了下来，递到他手上。

「陆今安，你要是也想玩，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将脑袋当球玩儿的。

想着昨夜的战绩，我勉为其难可以给陆今安一次特权。

他双手捧着我的脑袋，有些轻微颤抖，但最终还是稳稳当当替我安了上去。

「宋今禾，我们谈谈吧。」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昨晚他没怎么叫，对此我深表遗憾。

所以我问他：「你想怎么谈？穿衣服谈？还是不穿衣服谈？」

对于我随时随地开黄强，陆今安依旧没能够适应。

清咳了两声：「宋今禾，你正经点！」

没了昨夜酒精的刺激，也不能当成一场梦，那个古板克制的陆今安，又回来了。

对此，我虽然有些遗憾。

但是禁欲系的陆今安，要是能把他给弄哭，那估计别有一番滋味。

我这么想着，陆今安一脸无语。

「我是认真的，想跟你好好谈一下。」

好歹在一起多年，我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憋着什么坏。

我点头：「我也是认真的，毕竟咱俩现在这状态，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他低头，默默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盘问——

「宋今禾，你现在……还是人吗？」

这话听着像是在骂人，但我的确不是人，所以我摇了头。

陆今安抿着嘴，低垂着眼眸，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他又继续问：「那你现在是鬼？」

差不多吧。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待在地府，是阎王身边最得力的鬼差。

所以这次我冲他点了头。

「那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陆今安就忍不住抬眸看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具体的原因，我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所以我直接凑到他跟前，往他耳朵吹了口气：「自然，是为了回来见你啊。」

这也不算说谎。

投胎转世为人多年，一切都顺风顺水，除了没能睡到陆今安。

心心念念，到最后成了执念。

所以来到人间时，我就想着再去见一见陆今安。

当初热恋时，我俩也关于生死问题有过讨论。他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肯定会为我守寡五年。

所以要是见到他有女朋友，我铁定半夜趴在他床头，把头拧下来砸他。

还好，人还是当初那个稚嫩的人。

啥都不会，靠着一股莽劲，把我累得够呛。

他忽然伸手抱了抱我。

「宋今禾，那天晚上我没想跟你分手，就是闹脾气，我没想到你会……会自杀。」

刚准备跟他说我是鬼差的话，卡到了嘴边。

想了想，要是这时候说出来，我当初用菜刀砍了自己，是为了回地府，我觉得他现在就能弄死我。

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弄死，不附加任何意义地……弄死。

我回抱住他，目光落到床边的红丝绸上，多少还是有些贼心不死。

所以我问他：「陆今安，要不要试一下这丝绸？」

他抱着我的手一顿，接着松开我，和我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还是那副死样子。

抿着嘴，满脸幽怨，再伸手戳了一下我脑袋。

「都成鬼了，你怎么还死性不改？」

刚戳完，他又像是想到什么，赶紧伸手扶住我脑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嘿嘿一笑，刚想来一次霸王硬上弓，结果面前的陆今安，突然一副很是惊恐的模样，摁着我的脑袋就往被子里塞。

然后，「咯吱」一声，脑袋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