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是照不到镜子的。

死去五年，宋清霜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

哪怕现在看着自己的照片，她都觉得有些陌生。

愣神之际，只听见江其野开口。

“你就留在这。”

宋清霜瞳孔一颤，视线逐渐从墓碑转移到江其野的脸上。

他正在看着那座冰冷的石碑，眼神薄凉。

可不该是这样的。

五年前，这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分明是充满爱意的！

江其野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不论对错，率先向她低头道歉。

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

会在她最难过最委屈时，紧紧抱她在怀里安慰。

甚至到他们结婚，说出婚礼誓言的那一刻，江其野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情深。

他说：“能把我们分开的只有生死。”

可现在他却一脸漠然地说：“你就留在这。”

宋清霜怔怔看着江其野俊朗的面容，突然很想问一句。

“我死的这五年，你来看我几次？”

她很想弄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江其野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没有她的……

可宋清霜怎么也没想到，江其野给出的回答竟然是——

“这不重要。”

宋清霜像被利剑狠狠刺穿一般，张着嘴，却无话可说。

半晌，她垂下了头，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我……会留在这儿。”

见她答应，江其野随即转身离开。

他走了。

宋清霜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江其野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一把！

等再回神，宋清霜回到了江其野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霜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躯体，试图朝自己的墓碑走。

却根本做不到。

几步后，她还是被扯回了江其野身边！

而此时，江其野不知为何突然看了过来。

瞧见宋清霜，他脸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跟着？”

宋清霜被他含怒的语气刺伤。

好一会儿，才压下咽下喉间的涩苦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根本无法离开江其野身边。

江其野却根本不信：“宋清霜，我们的关系在你死掉那天就已经结束。”

“尘归尘土归土，别再纠缠。”

听着他的话，宋清霜只觉得一股痛意涌上胸腔。

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真的忍了很久了。

从回来的那一刻。

从看到江其野和周珂妍在床上亲热的那幕开始！

她就一直在隐忍，规劝自己：“你已经死了五年了，江其野本来就该向前看，拥有新的爱人。”

“周珂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如果能走到一起，你该为他们高兴！”

可宋清霜做不到！

她无法接受，只是因为自己的死亡，他们之前所有的感情就不作数了！

宋清霜几乎是喊出来的：“江其野，仅仅五年，难道就能抹消掉我们所有的感情吗？

“过去我们相爱的那些日子，那些回忆……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

她声嘶力竭。

江其野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眼里带着捂不化的寒冰，说出来的话锥心入骨。

“宋清霜，你是不是忘了？”

“你死的那一天，我们原本是要去民政局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