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是傅今明暗恋了十二年的白月光。
我并不知道那个女生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傅今明将她藏地很深,当初相亲时,他只说有喜欢的人,正好如我所愿,于是就在一起了。
婚后我从未问过一句小月牙的事,只有一次看见傅今明醉酒回来,捏着一枚吊坠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似是……脆弱。
我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随意说了句:「吊坠挺好看的。」
是个月牙形的,但似乎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许是有故事,我没再继续开口。
他将视线从吊坠移到我的脸上,继而歪倒在沙发上闭眼将吊坠放在心口位置:
「嗯,这是小月牙的。」
我当即了然,小月牙就是他白月光。
思绪转回,我望着他迷茫的双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傅今明失忆了,他忘了他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忘了我们只是形婚。
而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和他协议结婚时,只做了口头约定。
所以在我对他道明一切,他却看着我认真询问我是不是想趁他失忆和他划清感情界限的时候,我拿不出任何证据。
甚至从前扮演的种种行为和故意制造的道具,如今都成了我们曾经有多相爱的铁证。
这让我有些头疼。
事实上他是否忘掉了白月光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却以为他是爱我的,这有些麻烦。
我再一次心平气和地对他解释:
「傅今明,我们真的只是协议结婚,你有一个喜欢了十二年的人,但那不是我。」
他也固执地坚持: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关系,我更加倾向于相信自己的感觉。」
事实是,他的感觉是错的。
但我毫无办法。
我认命地接受这个现实,静待他恢复记忆,在那之前,我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他,因为我一旦不来,他的助理就会给我打电话,小心翼翼地请求:
「傅太太,您有空来一下医院吗?傅总不愿意吃饭。」
有一次我加班到晚上九点,手机静音没听到电话,等我赶过去时,他的助理告诉我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实在有些无奈,也很困扰,但在走进病房看见他微红的眼角时又不由地心软。
想到从前他对我的照顾,如今在他生病期间附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样,我公司医院来回跑了大半个月,期间拒绝了他让助理接送的请求,直到医生宣告他可以出院了。
那天天气晴朗,我带着傅今明的衣服到病房时,他正在开视频会议,隔着门上的玻璃,我似乎又看见了失忆前的他,冷静果决,温和疏离。
他的身体恢复地很好,虽然人清瘦了一些,不过倒是愈发显得五官深邃了。
我扶着他离开医院,经过一家超市进去买水果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抬头看了眼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傅今明,故作轻松地说了句:
「其实我真的没有骗你的理由。」
下一刻,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转角处出现,脚步一顿,抬起的手打翻了刚刚放在货架上的果酱。
混着草莓酱的玻璃瓶碎了一地。
耳畔传来傅今明语调不明的声音:
「他算不算理由?」
「一个能让你方寸大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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