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又宁静的的梦境里。
孟丹枝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躺了许久许久。
这些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下去的了。
只是看着眼前洁白的一切,孟丹枝逐渐想起了刚刚做的梦。
梦里,都是和周宴京在一起的美好。
可身体的疼痛又时刻在提醒她,那只是个梦而已,现实中的周宴京从没都没有对她真正笑过。
她自以为很甜蜜,很幸福的那段时间很假。
透过她的眼里,周宴京一直都在看着另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
所以屡次往复,孟丹枝就觉得这个梦并不美好。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周宴京爱的不是她,是唐染。
多蠢。
孟丹枝自嘲的笑了笑,隐约听到了耳边嘀嘀在响的仪器声。
随后便是一句无比熟悉的女声。
“丹枝!你醒了!”
是温晓棠的声音。
孟丹枝动了动手指,身上每一处感官似乎都叫嚣了起来,疼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刺进了骨髓。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缓缓睁开眼,随后便听到了一声惊呼。
等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孟丹枝看着围在病床的温晓棠。
“晓棠……”她嘴角牵起一个很浅弧度,刚抬起手,就被温晓棠抓住。
温度虽然有些凉,却是鲜活的。
这一刻,温晓棠眼泪也有些克制不住,又是欣喜又是心痛:“孟丹枝,你是想气死我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孟丹枝低着眸,小声的认错。
“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看着她刚苏醒后苍白的脸,温晓棠也再舍不得训斥她,“以后你就待在这里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
温晓棠就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小声劝着。
刚说到一半,她忽然又停了下来,看向了病房门口。
孟丹枝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周宴京,眸色微微一颤。
面面相视,周宴京黑眸里的神情深不见底,无动声色地攥紧了手。
冷寂的气氛,似有无声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还来做什么?”温晓棠率先站起来,正要怒斥。
贺西周却先一步拉住了温晓棠,打断道:“让他们聊聊吧。”
“可是……”温晓棠担忧的回过头。
贺西周又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说话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孟丹枝,推着温晓棠走出了病房。
带上了门,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男人深沉的表情,让孟丹枝低了低眉眼。
她缓缓蜷着手,轻轻开口:“深哥。”
沙哑无力的声音连自己都意外。
周宴京沉了沉眼眸,吁出一口长气,似乎将刚刚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排了出来。
他走到了床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丹枝低着眉,淡淡回道:“告诉了你……你会来接我的吗?”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沉寂。
就在孟丹枝盘算着如何劝他离开时,一个清冷男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对不起。”
孟丹枝眼露诧异瞧着周宴京,有那么一瞬,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宴京……
她有些呆愣。
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掌心覆住她纤细的手。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早点来接你。”
这话直直戳进孟丹枝的心窝里,苦涩感越发浓郁。
她知道,周宴京的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仅仅只是在因为他的晚到而道歉。
孟丹枝低眸看着那温热的手掌。
在芝加哥的那二十七天,她没有一分一秒不是在等着他。
可当初有多希望这双手的主人能接她回家,现在她有多绝望多心碎。
孟丹枝没什么没力气推开他,只能平淡地开口:“可是深哥,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