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疼的时候，娘亲就会把这些药材煎成水给我喝。

我把药材塞进娘亲的嘴巴里，但她把嘴巴闭的太紧了，我好不容易才塞进去。

娘亲还是没有醒。

天黑了，黑漆漆的屋外，像藏着大灰狼一样，我害怕的挤进了被子里，和娘亲一起睡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快亮了，我推了推娘亲，娘亲身体更冰了。

我学着大夫的样子把手搭在了娘亲的手腕上。

之前大夫就是这样做的，然后告诉娘亲是喜脉，我不懂，娘亲告诉我她的肚子里是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娘亲问我，“我们柔柔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那是我没有回答，问爹爹，“爹爹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爹爹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说，“爹爹喜欢柔柔喜欢的。”

娘亲悄悄的跟我说过，她之前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被父母和弟弟榨干了血汗，最后被强迫嫁给了一个老男人换彩礼钱。

是一个叫系统的仙人把她送到这个世界的。

她还说，她很幸运，在这里她拥有对她好的家人，还遇见了爹爹。

我问她，“爹爹喜欢娘亲吗？”

娘亲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

但是，娘亲那天被爹爹掐着脖子争吵后，裙子就被血水染红了。

娘亲说，那是弟弟妹妹离开了。

当时我很伤心，但现在我不难过了。

因为还好弟弟或者妹妹不在，要是他们还没有离开的话，一定会觉得雪水很冰，会觉得饿肚子的感觉很难过。

6.

我靠近娘亲的耳旁说，“娘亲，不要喜欢爹爹那个坏人了好不好？柔柔喜欢娘亲，会一直一直喜欢娘亲。”

娘亲还是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我。

我把脸贴在了娘亲的脸上，却闻见了从娘亲鼻子里传来的臭味。

我不喜欢这个腐烂的味道。

因为我的娘亲，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洗我的臭脚丫的。

我去把娘亲做的香囊都拿出来，放在了娘亲的身旁。

但是香囊的香味始终掩盖不住腐烂的臭味。

“娘亲，你快醒醒好不好？”

我扑在她的身上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很久。

我终于明白那个事实。

娘亲这次不是跟我玩游戏。

她是真的死了。

7.

我记住娘亲说的，要找到爹爹，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但我先要从这个院子里出去。

院子的门从外面被锁死了。

我给娘亲把被子盖上了，就算是娘亲死了，我也希望她的身体能暖和和的，我走去院子里。

院子里堆上了满满一层的积雪，靠近墙壁的边上有几座荒芜的假山，我赶紧从屋子里把凳子搬了出去。

“娘亲，之前你告诉我，不许乱翻，从高处摔下来会很疼很疼的，但现在我要不听你的话，我要先出去。”我踩上了凳子。

带上了娘亲给我织的手套，爬上了假山。

只要站在假山上，我就可以爬到墙壁上跳下去。

但是地上全是积雪太滑了，我摔倒了，膝盖火辣辣的疼。

我想哭，但是忍住了，因为我没有娘亲给我擦眼泪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把凳子给扶正，尝试了好几次，总算是爬到了假山上。

假山也很滑，突出来的山体，把我的衣裳都弄坏了。

这可是娘亲给我做的衣裳。

我好不容易爬到了墙壁上，喘着气，看着娘亲给我织的手套，已经被弄坏了。

我真笨，连手套也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