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门口。
我亲眼看着池汶宴将池若初放在了我们的床上。 她握着我丈夫的手:“哥哥,初初是不是给你和爸妈添麻烦了?早知道身体这么不好,当年就不该跟爸妈回来,这样你们也不用这么累。” 她泫然若泣。 池汶宴眼里都是心疼:“别胡说,能和你成为家人,我和爸妈都很高兴。” “哥……”池若初喊着,扑进了池汶宴的怀抱。 这种兄妹温情的画面太刺眼,即使看过太多次,我还是无法面对。 关上门,我去了书房。 这里是池若初不会来的地方,也是这座房子里,唯一属于我的天地。 书桌上摆着我和池汶宴的合照,那是大学时我们确定交往时拍的。 我摩挲着照片上年轻的池汶宴,那时候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爱。 可现在…… 这时,一声门响。 池汶宴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人说话。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都变得沉默?明明以前有说不尽的话…… 最后,还是我先妥协。 “池若初睡着了?” 池汶宴点了点头:“你对初初别那么冷漠,她心思细,容易多想。” 我说不出话,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连笑都好像僵硬了。 “是我冷漠,还是你对她太珍视?” “阿宴,池若初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她二十三,和我一样大。” 池汶宴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初初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有什么问题?” 一句话,堵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就因为池若初占着妹妹的位置,所以就算我明知她喜欢池汶宴,在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我也只能保持缄默。 我有些疲累,望着池汶宴不耐的眼神,脑海里却想起了确诊胃癌时,医生的怜悯目光。 连陌生人都会同情,如果池汶宴知道了,我们会回到从前吗? 我不确定,却想试试。 “阿宴,如果我说,我得了胃癌,活不久了呢?” 第2章 “姜沫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谎?” 池汶宴不信,转身出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望着被他带上的门,慢慢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里。 阿宴,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谎。 这样我也许就还有时间等你看清池若初的真面目,等你回到我身边。 …… 第二天醒来,我就去厨房做早餐。 医生说:“一日三餐不能断,早餐尽量早点吃,能减少疼痛。” 煤气火焰‘砰’的声燃起,我看着锅里慢慢凝固的鸡蛋,有些失神。 “这么早你折腾什么,初初都被吵醒了!” 我回头,就对上池汶宴含怒的目光。 “吃吗?”我笑了笑,指着锅里的煎蛋问。 池汶宴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平淡,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带初初回爸妈家吃,你小声点。” 转身,他就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最近不知道看过他多少次背影,竟然已经习惯。 转头看着锅里的煎蛋,我却没有了食欲,最后将它倒进了垃圾桶。 池汶宴和池若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 “欣安”公司,总裁办公室。 “我想将手里欣安的全部股份都卖给你。”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莫旭仁,他是利晟集团的总裁。 当年爸妈车祸去世后,也是有他帮忙,我才能成功接手欣安,之后他一直是欣安的最大合作商。 莫旭仁皱了皱眉:“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见过我为了公司狼狈奔波的模样,我很自然的告知了真相。 “我快死了。” 莫旭仁明显一怔:“你病了?什么病?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不能治愈吗?” 他语气急切,好像很关心。 我愣了会,才一一回答:“胃癌,昨天知道的,医生说最多两个月。” 莫旭仁没再说话。 我知道,欣安现在股价不低,莫旭仁想要全部吃下也要大出血。 可除了他,我想不到另一个能安心托付公司的人。 欣安是父母半生的心血,我不想它因为自己的去世走向灭亡。 至于池汶宴…… 从结婚那天开始,他就不喜欢我在外奔波,更遑论接手。 莫旭仁站了起来:“我可以接手,但你要先跟我去趟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我没拒绝。 私心想着,要是能查出来是个乌龙,那可是惊天大喜。 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市人民医院门口。 我将检查报告塞进了包里,看向莫旭仁:“我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再想想。”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莫旭仁摇了摇头:“明天我带拟好的股权买卖协议来找你。” 我沉默了一瞬,扬起抹笑:“谢谢。” 和莫旭仁告别后,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在车载导航里输入进池家的地址。 我记得,池汶宴早上说要带池若初回去。 如果今天不去,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他了。 以往我能等,但现在,我珍惜能见到池汶宴的每一面。 四十分钟后。 到池家时,天快黑了。 几米外的房子灯火通明,很温馨。 我坐在车里看着,从包里掏出止痛药吞了几片,才拎着给池家人的礼物走进去。 下一秒,我却后悔来了。 几步外的沙发上,池若初挽着池汶宴的胳膊,仰头去吻他。 第3章 我不记得我哭没哭了,只记得胃里翻天覆地的痛,像是有电钻在钻一样。 可明明,我都吃药了。 客厅里,池父池母都在,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觉得有半点问题。 只有我,干巴巴的问:“阿宴,你们在干什么?” 池汶宴的眼神太深邃,我看不懂。 “什么干什么?结婚三年你要么不露面,来了就要吵架是吧?!”池母尖锐责骂。 这些年我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却永远处理不好和婆家的关系。 从第一次陪着池汶宴来见他父母的时候,我就知道池母不喜欢自己。 曾经也试图讨好,可换来的是她对池汶宴说:“就知道花钱买牌子,我差她那几个钱吗?你别让她再来了,还不够惹我生气的!” 那之后,我能避就避。 以前父母在世时也嘱咐我:“小笙,你要为自己多打算,你和池汶宴的家人不和,他不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不信,总用池汶宴允诺我的话回嘴:“阿宴说了,凡事都有他,我不用会。” 但现在,那个说要保护我的池汶宴,却和他们坐在一起,立场分明。 “阿宴,我在问你。” 我望着池汶宴,那双我曾吻过无数遍,充满星星的眼睛里,现在一片冷冽。 “你不是都看见了。” 我看了池汶宴好一会儿,最终妥协。 将手中的礼物放下:“公司还有事,不打扰了。” 自始至终,池汶宴没有一句询问,挽留。 我像个丑小鸭一样,演了场闹剧,黯淡退场。 夜里,下了雨。 很大,像极了爸妈车祸去世的那天。 跨江大桥上。 我将车停在远处,一个人撑着伞走到了爸妈出事的现场。 这里已经被修复,看不出半点痕迹。 我脑海里却回忆起那些惨烈的场面,记起救援队是如何将爸妈从变形的车里拖出来,记得爸妈满身的鲜血,记得他们最后的遗言。 “守住欣安,好好和池汶宴过日子,要……幸福。” 三句话,三件事,我只做到了一件。 “爸妈,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我问着,胃疼的浑身一阵一阵发颤,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只记得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被人送进了医院。 莫旭仁带着股权买卖协议来的时候,一向得体的他,发胶固定的头发都掉下来两缕。 “一晚上不见就进了医院。沫笙,我也快三十了,你别吓我。” 我笑了笑:“抱歉抱歉,但不确定会不会有下次。” 我认识他太久了,也懒得装出一副成年人的假面。 莫旭仁沉默了瞬,将买卖协议递给我:“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钱转哪张卡?”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名字。 “卡号我一会儿发给你,持卡人是:姜仁江。” 姜仁江是我爷爷,也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莫旭仁沉默了会儿:“你的病,还没告诉家人吗?” 说了,只是池汶宴不信。 我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最后一点脸面:“没说。” …… 之后股权变更的事情都是莫旭仁在跑,我没多问。 池汶宴也一直没联系过我。 再见,是‘欣安’官宣更换总裁时。
相关Tags:冷漠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