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也够了。
梦若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愤懑不满委屈苦涩都尽数压下,尽量让语气更加平稳。 “你与我是皇上赐婚,你身为臣子不能休妻,而我身为皇室中人也断不能和离,辱我皇家颜面,所以我给自己安排了一条路。” 闻言,司瀚眸色一沉:“什么路?” 梦若将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这些年她竟不知他是这般急切的想自己远离! 想到这儿,她敛下眼睫,一字一句说:“静心庵。” 听到这三个字,司瀚愣住。 静心庵是尼姑庵,远在千里之外。 梦若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眉心紧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公主怕是累了,才说出此等胡话,臣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甩袖离去。 梦若看着摇晃的门,一颗心被攥紧又松开。 她已经选择退让了,他还是不满意吗? 垂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收紧,离开的心思也愈加坚定。 梦若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母后忌日的后一天。 而后两日,她让玉泉收拾好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等到一切收拾完,梦若看着和过往没什么区别的卧房,恍然大悟。 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梦若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梦若看过去,就看到司瀚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司瀚。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司瀚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梦若,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梦若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司瀚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司瀚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梦若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司瀚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梦若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梦若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司瀚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梦若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梦若转头看着司瀚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