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嫣兰颤抖着手指,指向君未雪,失声尖叫:“疯子!你这个疯婆子!”
“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嫁的比你好,而你只是个丢失清白的残花败柳,连山里猎户都不愿意娶你!”
一旁的丫鬟都被吓傻了,还是严氏身边有眼力劲的贴身嬷嬷反应快,赶紧扶起君嫣兰。
“诶哟,二**!你的脸怎么成猪头了,等会侯府的媒婆就来了,要是看到你这张脸,这这这怎么交代哦!”
“我的脸!啊!......快!快请大夫啊!”
君父和严氏一听这样严重,也赶忙跟着过来瞧君嫣兰的脸。
果不其然,君嫣兰的脸浮肿的厉害,鲜红的巴掌印密密麻交叠,就算再厚的粉都盖不住。
君父气得就要去训斥君未雪,可还未开口,君未雪变抢先一步朝他们福了福身,一改刚才乖顺态度,冷声道:
“父亲和母亲不是想让我将婚事让给妹妹吗,我让了,等会侯府的提亲队伍来,我也保证不吭不响,待在闺房里不给你们丢脸,既然都如了你们的意,那你们也得忍一忍我的脾气,我发泄完了,父亲和母亲随意吧。”
扔下这番话,君未雪便拂袖拉着翠柳走了。
君父气得一阵倒仰,直骂:“逆女!逆女啊!”
严氏也是一脸惊恐,不懂怎么被山贼掳走一趟的君未雪回来就变了个人,变得叛逆粗野,目无尊长。
这还是那个她从小手把手严加教导出来,知规矩懂礼仪的大家闺秀吗?
君未雪并未管他们如何作想,反正在他们心中,自己本就是个不该回来的残花败柳。
早在被山贼掳走的那一霎,她就已经好不配做君家的女儿。
她拉着翠柳一口气走到了庭院,没多久就听到门口管家张罗的声音。
是侯府提前的队伍来了。
侯府这次提亲来的人不多,大约是君未雪的事闹得满城皆知,不想太声张。
在君父和严氏的一番***作下,侯府媒婆退了先前君未雪的庚帖,又换了君嫣兰的。
不光如此,严氏还不停夸赞着君嫣兰的好,夸她温柔乖巧,落落大方,说着各种以前用来夸君未雪的词。
君未雪听在耳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又酸有苦有涩,就是没有甜。
她早知世态炎凉,女子步步艰难。
可没想到失了清白的女子,会这样艰难。
跟着严氏多年,她所教给自己的妇道,只有一个字,忍。
在君家,她忍,嫁入侯府,她还是忍。
忍夫婿,忍公婆,忍那些小妾,只为在外人面前博一个大度孝顺的美名。
可这些东西,这一世她才不稀罕!
君未雪不知道陆炳知不知道换亲的事,但想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他不知道也难。
也对,情爱哪有名节重要,就算他对自己有那点情分,但在侯府的荣耀面前,也连屁都不是。
“**,别看了,咱们回去吧。”翠柳担心君未雪看了会受不了。
“嗯,回去吧。”
君未雪回到闺房后,便继续练自己的字,两耳不闻窗外事。
半夜时分,翠柳推开门,着急忙慌来叫,“**!**!世子爷来了!他在老地方等你!”
君未雪笔尖猛地一顿,讶然道:“他怎么来了?”
翠柳一脸欣喜,“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想见**了呗,世子爷对**情深,肯定不会同意和二**成亲,说不定他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找你的。”
翠柳真心替君未雪高兴,只当这世子爷对**有情,还忘不掉**。
君未雪却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她和他成亲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君未雪皱了皱眉,放下笔,站起身,“先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这就去见他。”
君未雪随便换了一身绿色长裙后,便屏退了下人,来到所谓的“老地方”。
也就是她院子里那堵墙的墙角,那里有个洞,世子爷不会翻墙便爬洞进来。
因为君府家规森严,两人见面机会少,以前陆炳想她了,总会爬墙洞进来偷偷见她。
两人会在半夜喝酒聊天,一起练武,快乐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的她,觉得能嫁给他,应该会无比幸福。
思绪收回,君未雪看着月光下一袭玄色衣袍的俊秀男子,脸庞全是青涩的少年意气,并无半点记忆里的坚毅冷漠。
她停在离他两步远处,疏远地行了一礼,“见过世子爷,世子爷都要成亲的人了,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陆炳见她刻意疏远,眉头一拧,“你这口气,像是在怪我,我告诉你,换亲不是我的意思,我根本不喜欢**妹,我喜欢的只有你!这辈子想娶的也只有你!”
年少时他总这样说,有几分真情却也不多,君未雪头仍旧恪守距离,“什么喜欢不喜欢,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未雪名节受损,早已配不上世子爷。”
陆炳对此不置可否。
他自然知道现在的君未雪配不上他,他来只是想确认,“雪儿,你那日真的被那山贼......”
“没有!”
君未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仍是清白之身,我的武功,别人不清楚但你应该清楚,区区几个山贼根本无法近我身!”
陆炳闻言眼睛一亮,松了口气,马上上前握住了她的肩,激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心爱的女人仍是清白之身!
“世子自重。”君未雪一惊,扒开他的手,连忙退后两步,“您越距了。”
“雪儿......”陆炳失望地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晚怎么对我如此冷淡?”
君未雪没想到他还在装模作样,索性把话摊开:“我是不是清白之身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爷你已经和我妹妹定亲,庚帖已换,聘礼已下,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和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如此亲密。”
她太清楚陆炳这个优柔寡断的男人,此刻的他,一面舍不下自己的感情,一面又不可能真的违背长辈的意愿。
来找她不过是全凭性子行事。
若被发现两人私下见面,最后受连累的只有她,而他也绝对会置身事外不管她。
果然,陆炳还是听不懂人话,又往前追她,“那又怎样,可我心里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