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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和阿兄被杀害了,家中只剩下我的嫂子和侄女。

为了给他们报仇,我换上男装,戴上发冠,走进朝堂。

可没想到,在一次狩猎中,我的身体里突然多了一个灵魂。

他知晓了我全部的秘密。

我是杀好呢,还是不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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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儿,你太过聪慧,这不是件好事。更何况,你是女儿身,无法立足。」

一个模糊的人脸有些遗憾担心地摇了摇头。

「爹,溪儿聪慧多好啊,不会被人骗走。溪儿乖,阿兄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摸摸我的头,有些宠溺。

我眼角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想过去拥住他们,却发现他们转身就走,走进了那场大火中,再也没有出来。

「爹!阿兄!!!」

「席尚书,醒醒!」一个男声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猛地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前方,胸口不停起伏。

「席尚书,可还好?」

我摇摇头,轻声地说没事。

我又梦魇了。

五年前,我十六。

从小我便喜欢看书,不似别的家中**在家学琴棋书画,我在家就只看书。

家中的书被我看完,我便跑到书坊看书,一看便是一日。

那天,我依旧看完书回家,却发现家已成一片废墟。

乌泱泱的人围在家旁指指点点。

我无法描述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一切都似黑暗。

毫无意外,阿兄和爹爹死了,被火烧死了。

但幸亏,***和三月大的侄女被他们千辛万苦送了出来。

我疯了似的问是谁做的,他们都有些忌讳地看着我。

最终是一个善良的阿奶告诉我说,是太子做的。

我愣住了,紧紧攥着手,想问难道太子就能够胡作非为吗?

但我好像心知肚明。

我默不作声地背住侄女,抱着***来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从此,那个温家的聪慧**温溪不在了,只剩下了满腹仇恨的席闻席公子。

下人送了膳食过来,我孤身坐着,正想用膳。

魏暨的声音突然响起,又将我吓了一跳。

他的灵魂已经在我身体里三天了,我还未能很好地适应。

三天前,我刚从昏迷中醒来,便听到一个男声在不停地叫我,但不管看哪都找不到那人的踪影。

「席尚书,不出意外的话,我...在你身体里。」

那男声十分温润好听,还带着一丝熟悉,可话语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半盏茶后,我知晓了男子的身份,也明白了一切。

「魏将军,你说我们一起掉进山崖,而后你的灵魂出现在我身体里,那你的身体呢?难道没有灵魂了吗?」

我感觉到他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干哑。

「我想,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很快,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看着坐在桌上有些拘谨、眼神闪躲的某人,忍不住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魏暨。

脑海里的人感觉到我的疑惑,他无奈地说。

「这确实是我,此事说来话长,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能够稳定下来。」

也是,他这般模样,被外族人知晓,京城怕要不太平了。

想到这里,我正想过去跟对面的男人说几句话,却见他惊恐地避让,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没有办法,我远远地站在他面前让他不要害怕。

这几天,他便住在席府。

无他,叫他回家,他便如同被吓到般连连摇头。

谁人不知魏暨,魏大将军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年仅二十三便战功赫赫。

这样的人,竟然害怕一个柔弱书生,说出来怕是要让人笑死。

那天在房间里,我听到他将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魏暨父亲还在世时,他很少回去看自己的妻儿。

他的母亲总想让父亲回家,于是想出了一种办法。

每隔一月,她便会用戒尺打他,直至伤口鲜血淋漓,伪造出魏暨外出调皮满身是伤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的父亲才会风尘仆仆赶回来看自己妻儿,可待不了多久又会回去。

长此以往,他父亲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再不回家。

就算如此,他的母亲还是没放过他,甚至打得更狠更频繁了。

小小的魏暨在那时,精神遭到极大的创伤,于是***出了两个灵魂。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另一个,胆子十分小,接触不了一点生人。

「席尚书,作为一个女儿身,走到这地步,不大容易罢?」他突然出声问道。

确实,五年里,我摸爬滚打,不知受了多少苦才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可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我知晓你聪慧,很多男儿都不及你,可你毕竟是女儿身,如何能…」

「女儿身又怎么了?」我突然的问题,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我虽是女儿身,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仅仅五年就坐到这个位置,敢问谁人能够如此?再者,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由女儿身创造出来,这难道都归功于你们所谓的男儿身吗?」

他没再说话。

我的父亲,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当时的我,只觉得心中不平,但并未顶嘴。

只有阿兄会无条件支持我的任何想法。

「阿溪!太子来了!」嫂子突然带着侄女进来,有些慌张。

太子!凶手!我忍不住攥住手,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席尚书,听闻魏将军这几天住在席家,敢问可是病情又严重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担心。

我淡淡一笑,只跟他说。「魏将军前几日和鄙人一起正在探查谁要对我们不测,方便起见,便住在寒舍。」

只见太子眼神慌张了一瞬,而后假装镇定地颔首。

太子说,此事他会查,将军只要好好地休养便好。

说完这几句,太子便匆忙离开了。

看着他沉不住气的作态,我心底忍不住嗤笑。

太子啊太子,阿兄和阿爹受过的伤害,我都会一一还给你的。

隔天早朝,有人突然站起,说起最近外敌来犯之事。

近些年来,外敌经常挑衅,就算有无数大将军坐镇,他们还是十分嚣张。

他们生在草原上,善骑马,个个骁勇善战,每次来挑衅都只是带着一方人马来。

这一天抢点吃的,那一天杀几个人,每当士兵要去对抗时,他们又灰溜溜地逃走了,惹得整个军营苦不堪言。

这不,镇守边关的将军实在受不了了,便上书来问是否有应对之法。

此时,**的人站出来说。

「大周此时正处于关键时期,不宜动干戈。他们无非是想要粮食,不如以粮食和美人交换,这样,也能体现出大周的大度。」

听到此话,我只觉得荒唐。

抬眼看去,却发现皇帝正在沉思,似乎已经同意这般方法。

不好!

「皇上!万万不可!」我沉下脸,严肃地说。

「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十分艰苦,若此时还将粮食送出去,恐怕他们要常年饥饿;再者,大周似乎还没有到以美人做交换的地步!」

说完,我狠狠斜了一眼那人。

那人似是不服气,硬要将粮食和美人送出去,还将为国着想挂在嘴边。

我正想说话,可皇帝突然出声。「朕的十公主今年已有十六了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

「十日后,备好粮食,和十公主一齐送去,这样,想必他们能够安生一段日子。」

我脚步沉重地走出大殿,此时那人不知死活地凑过来讥讽。

「席尚书,做人太狂妄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周的安危难道还比不过一些粮食和一位公主?莫不是你看上了十公主?但你好像有妻儿呢。」

不忍了!我直接踏步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甩在墙上,低声威胁。

「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本尚书如此说话!希望日后你也能如此有自信!」

说完,我没管他发白的脸色,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上,我问魏暨。「难受吗?作为一个将军,我想你能够感觉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开口。「边关的人无用而已。」

「你是不是也觉得粮食和女人不过是些附属品,无足轻重?」

可笑我坐到这个位置,还是势力单薄了些。

「不。之前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我知你的辛苦,大周有你,也是件幸事。」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感觉心中的苦楚酸涩都有了去路,热泪盈眶。

十日后,我站在京城大门,看一辆辆马车往外驶去。

突然,一个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席尚书!」

那是个活泼貌美的女子,想来便是十公主。

「席尚书,多谢你曾为我说话,我会回来的,一定。」

她凑过来,小声说。「席尚书,你的胡子贴歪啦。」

我慌张的摸去,才发现她是在诓我。

抬眼,只见她已经上了马车。

十公主,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半月后,正是太后寿宴。

这半月里,没有人提起十公主,仿佛大周失去一位公主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宴席上觥筹交错,大殿金碧辉煌。

酒过三巡,我看见太子往下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我。

果不其然,有一个人突然站出来谏言。

「皇上,微臣有一不情之请。」

皇帝颔首,那人清了清喉。「微臣有一女,已有十七,一月前狩猎,小女见了席尚书便夜不能寐,微臣只好斗胆来为小女求得这婚事。」

皇上哈哈大笑一声,正想应下,我突然出声。

「皇上!臣已有妻,陆大人还是另寻佳人吧。」

却不想那陆大人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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