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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整日滴水未进,又被贺临渊推搡着撞在了墙上,后背的伤口撕扯着痛,让云清晚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她身子无力的滑坐在地上,不知是鱼肚粥中的鱼腥气影响,还是其他原因,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光洁的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
痛。
真的很痛。
痛到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倚在这里,后背的伤又在泛疼,似是迸裂了,云清晚还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几分血腥气。
她惨笑一声,坐了良久才勉强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她挣扎着挪向床边的矮柜,颤抖着手拉开柜门,从里面摸索着,拿出了一块干得发硬的杂粮饼子。
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浑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她哆嗦着手拿起杂粮饼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又干又硬。
似是还带着几分发霉的味道。
云清晚努力的咀嚼着杂粮饼子,空空荡荡的胃,也终于是被填上了些许。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声,猛地响起。
那声音很是熟悉。
正是她的大师兄,柳夜溟。
此刻的柳夜溟,满脸震惊和愕然的站在门口,更是带着几分愤怒的看着云清晚。
他刚用过饭,也看到了贺临渊和苏钰,盛了碗鱼肚粥给云清晚送了过来。
他本不想来看她,但是云清晚之前突然认错,强忍着疼痛低头的模样,让他心中不安。
他没见过那样的云清晚。
云清晚最怕疼了。
可她忍痛跪好道歉的模样,根本不像她。
但是柳夜溟没想到,自己鬼使神差来看云清晚,心疼她了的时候,到了门口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那碗香气四溢的鱼肚粥,被打翻在地。
而云清晚惨白着一张脸,跌坐在地上,无比可怜的啃着又干又硬、甚至似乎发霉了的杂粮饼子。
她身上的白衣,更是被后背上的伤口,沾染上了几分血色。
柳夜溟死死的攥着拳头,眼底里似乎是有怒火喷薄而出:“云清晚,你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
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她当真就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不去吃饭、不出门,甚至还打翻了四师弟和小师妹送来的粥。
云清晚没理会他的话。
她只是垂着眸,小口小口的咬着那张杂粮饼子。
饼子很难吃。
又干又涩,还带着苦味和几分酸味。
咽下去的时候,还会觉得喇嗓子。
见她不说话,依旧是垂着头咬着杂粮饼子,柳夜溟大步走进——
而后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的动作堪称是粗暴,云清晚只觉得大力袭来,后背的伤更撕扯着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云清晚,你至于这样作践自己,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么?”
柳夜溟重重的扳着云清晚的肩膀,双手握着她的肩胛骨,似是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眼底里的怒火,更是恨不得将她焚烧殆尽。
“少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争宠的手段,真的很幼稚?”
柳夜溟还在继续出声。
可云清晚的耳朵里嗡鸣一片。
好吵啊。
她根本听不清柳夜溟到底在说什么,眼前也是***斑驳的黑色,她都看不清楚柳夜溟的脸。
但是她下意识的挣扎着。
她不想和柳夜溟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那让她从灵魂深处觉得恶心。
她原本费尽心思,捂热了柳夜溟那颗冰冷的心,让他相信她,他也宠着她,对她极其信任。
可是在苏钰上山之后,一切慢慢都变了。
柳夜溟再也不信她了。
云清晚忘不了,前世后来,苏钰诬陷她偷了她的东西,还在她的饭食中,加了会导致她腹泻不舒服的桂花。
就这样一点小事。
柳夜溟不听她的解释,不信她的话,反倒是揪着她的头发,将那一碗烫人的粥,尽数灌进了她的嘴巴里。
真的很烫。
烫得她嘶声尖叫,最后声带被毁声音嘶哑难听,喉间尽是血腥气。
而苏钰就躲在柳夜溟的身后,冲着她得意和挑衅的笑。
“放开我......”
云清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她终于推开了柳夜溟,但自己也狼狈的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
手恰好按在了摔得四分五裂的白瓷碗碎片上。
手心一痛。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云清晚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手没有挪动分毫,但身子却在颤抖着。
好痛。
好难过。
她浑浑噩噩的,一时间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哪,更分不清前世今生。
“哈......”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有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柳夜溟原本还想怒斥出声。
但是他看着云清晚狼狈的跌坐在地,甚至手心都被碎片割破,却无力起身的模样,心口重重一痛。
他赶紧上前将云清晚扶起来,这才发现,她后背上已经是鲜红一片。
柳夜溟顿时愕然:“晚晚,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为什么伤重,也不和大师兄说一声?”
他将云清晚扶到床榻边,让她趴了下来,而后,他眼底更是藏不住的惊愕。
衣衫已经被血浸透了。
师父下了多重的手,才能流这么多血?
可偏偏最是怕疼的云清晚,却从未和他们喊过一个疼字!
柳夜溟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心疼和担忧止不住的往外冒:“晚晚你等等,我这就去喊师叔来!”
柳夜溟扭头就往外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没跑出去多远,恰好遇到了贺临渊和苏钰往回走。
苏钰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
看到柳夜溟之后,苏钰立刻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大师兄!”
柳夜溟的脚步顿住,他看着苏钰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云清晚的事情,直接被他抛在了脑后:“小师妹,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苏钰抽噎了一声,还不等她说话,贺临渊便冷笑一声:“还不是云清晚在作?我和小师妹好心给她送鱼肚粥,她偏不喝,还给打翻了!”
“看她骨气能有多硬,能坚持多久不吃东西!”
柳夜溟猛地察觉到了不对:“你说你给晚晚送的,是什么粥?”
贺临渊脸上还满是火气,没好气的道:“就是我们今晚吃的鱼肚粥啊!”
“小师妹说鱼肚很鲜,特意给云清晚盛了一份鱼肉最多的!”
“可她呢?不识好歹!”
柳夜溟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倏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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