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头雾水,直到看清烟花下纠缠的两个身影,才震惊地张大了嘴。
“那不是...”
我淡定点头,“齐衡阳和苏姚雪。”
“他们怎么能这样!齐世子可是和小姐你定了亲的!”
“定亲又没成亲。”
“那也太过分了,他们二人如此亲密,把小姐置于何地啊!尤其那个苏姚雪,要没有小姐,哪有她的今日,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这个白眼狼!”
我认可地点头,这苏姚雪确实是个心机深沉的白眼狼。
当初外祖母病重,我和娘亲去侍疾。
期间听闻易州出了很多我在京中未曾听说过的新鲜玩意儿,什么口红香水等物,在贵妇圈颇得好评。
设计很是精妙,我试过后特别喜欢,多次出府采买,便结识了东家苏姚雪。
不可否认,苏姚雪虽然还未及笄,但在经商一途确实很有天赋,又因常年混迹商场,言语间进退有度,行为拿捏的恰到好处,我不由对她心生好感,很快便亲近起来。
苏姚雪听闻我来自京城,眼中满是惊喜,说早就想将店铺开到京城了,但路途遥远,便一直没付诸行动。
易州距京城颇远,对一名尚未及笄的女子来说,确实有些艰难。
我见她双眸熠熠,口中满是立志将商铺开遍大召的豪言壮语,鬼使神差开口,“十日后,我和母亲便要启程回京,苏小姐有意,不若与我同行吧?”
就这样,苏姚雪进京了。
而我自小跟在齐衡阳身后,觉得身边只要有他一人就够了,所以几乎没有朋友。
苏姚雪来了后,我自然时常去找她玩,齐衡阳对女子之物不感兴趣,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经常陪着我去店里坐坐。
没成想,短短半年时间他们居然勾搭到了一起。
甚至在我大婚后不久就将苏姚雪也娶进了门,他们整日厮混,我嫉妒的发疯。
因为我三 不五时的哭闹,齐衡阳对我越来越不耐,在人前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苏姚雪更是仗着宠爱对我多番欺压,我忍无可忍想下药毒死苏姚雪,可没想到,齐衡阳怕我伤害他的爱妾,竟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最后是初夏用命保住了我。
齐衡阳为了安抚受惊的苏姚雪,不顾反对,强行将她抬为平妻。
在这之后我心如死灰,将自己关在院里,再也不奢求爱情。
可苏姚雪还是不满意,那***来找我请罪,说我的狸奴跑进了她的院子,见其可爱,便喂了些吃食,谁知狸奴贪嘴,竟生生撑死过去。
我那狸奴是出嫁时母亲寻来送我解闷的,长了一身长白毛,蓝色眼瞳漂亮极了,性格又温顺,平日里很会逗我开心,也是我心底最后的慰藉。
昨日一天没找见,以为藏哪玩去了,不想竟惨遭不测。
那小东西一向挑剔,吃的也少,怎么可能馋嘴撑死,我知道是苏姚雪故意的。
我气的眼眶通红,打了她一巴掌后,罚她去祠堂跪一个时辰。
我猜到齐衡阳会来,但没想到苏姚雪会用未出世的胎儿来算计我。
齐衡阳怒气冲冲将只穿着里衣的我扔进雪地。
不等我反应,丢下一句“你不是爱罚跪么,那你就在这雪中也跪上***!”,转身便走了。
最终在苏姚雪的陷害下,我冻死在生辰那日,落得惨死的下场。
更戏剧的是,临死前苏姚雪告诉了我,一直针对我丞相府一家的真相。
原来她并非亲生,而是苏家在一场大雪中捡来的。
她娘对我爹一见钟情,下药******就跑路了。
而我爹宿醉没了记忆,自然不知晓这事,更没想过会有一女。
她出生就被抛弃,可不怨她娘,反倒恨上了我爹。
凭什么她寄人篱下,他倒是阖家美满,所以她恨毒了丞相府众人。
所有的一切,包括相遇,都是她一手策划。
她在雪中求生,便让我在雪中消亡。
......
我回过神,***下手臂,试图驱散那似乎深 入灵魂的寒冷。
余光瞥见初夏气呼呼的小脸,连忙拉住她,生怕一个激动蹿了出去。
“嘘,别冲动。”
“小姐!这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您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呀!”
“别急别急,再等等。”
“啊?等什么?”
我没解答初夏的疑惑,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突然眼前一亮,“来了,走。”
我整理好衣裙抬步走了出去,装成偶遇的样子,“秦夫人,好巧。”
“清悦?”秦夫人亲切地拉过我的手,“你也来游灯会呀?怎么就你自己,齐世子呢?”
我垂下眼眸,语气怅然,“衡阳与我拌了几句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哎,年轻气盛难免吵嘴,但忘性也大,明日就好了,清悦若是不嫌弃,便随我一起同游做个伴吧?”
我欣然应邀,不着痕迹地领着秦夫人向齐衡阳他们的位置靠去。
秦夫人是户部尚书秦大人的夫人,也是我***手帕交,当初永昌侯夫人就是托秦夫人来保的媒。
若是被秦夫人撞破齐衡阳的***,退亲这事可就稳了。
我使了个眼色,初夏心领神会,“小姐,元宵灯会果真是约会圣地,您看,前面还有人月下相拥呢!”
“你这小妮子,什么都看不怕长针眼。”
秦夫人打趣,“清悦别害羞,咱们大召民风开放,以后你也是要和衡阳牵手逛街的。”
我掩唇轻笑,一副羞涩的样子。
“呀!小姐!”
“你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我装作不满。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觉得...那相拥二人中的男子,好像齐世子。”
“别胡说,怎么可能是衡...”我急急抬眼看去,脸色一白。
这个角度望去,只见苏姚雪窝在齐衡阳怀里,齐衡阳低着头和她讲话,眉眼柔和。
我收回心神,面上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手足无措地看向身旁的秦夫人。
秦夫人怜惜地拍了拍我的手,随即面色阴沉快步上前。
“齐世子好雅兴!”
齐衡阳正和苏姚雪低头私语,猝然被打断眼底不悦。
在看清秦夫人的一瞬间愣住,不自觉松开了扶着苏姚雪的手。
苏姚雪眼底滑过一丝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只柳眉轻蹙呼了声痛,齐衡阳下意识再次扶住她,她却伸手推开,白着脸笑了笑,像个委屈又倔强的小白花。
齐衡阳强行禁锢住她,低声告诫,“别逞强,脚不想要了么?”
语气强硬却满是关心。
旋即向秦夫人点头行礼,“秦夫人安。”
苏姚雪面上忍着痛,不卑不亢跟着行礼。
秦夫人没有理会,语气不善地道,“如是我没记错,齐世子可是有婚约在身,这番做派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