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耀恋爱五年。
婚礼前一天，却发现他云盘里存了上万张同一个女生的照片。
还有数千张往返国外同一座城市的机票。
我一言不发收拾了行李，在婚礼当天。
新娘如愿逃婚，他却疯了。
1
我盯着屏幕上数不清的照片和机票的截图，瞳孔颤抖，心跳快要跃出胸腔。
“真要结婚了？不等林晚月回国了？我以为你要等她一辈子呢。”
他朋友听见我们要结婚的消息，说漏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江耀初恋的名字。
可惜到现在才明白他朋友那句话的意思。
云盘每个月都会更新，我们在一起五年的合照加起来还没有云盘一次上传的多。
每次约会我想要拍照记录的时候，他总能用各种理由拒绝。
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拍照。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不是没必要，只是我对他来说不是必要。
盯着照片水印上不同的时间。
我拿出窃听，翻找到照片对应时间的聊天记录。
却发现那个时候江耀不是说自己出差，就是要去外地培训。
和他一起消失在家里的，还有他的相机。
记录里越来越顺口的谎言，堵得我心口发颤。
我猛地关掉他的电脑，起身冲进卧室收拾行李想。
可打开衣柜的瞬间，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感觉让我近乎窒息。
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在刚刚的照片里林晚月身上出现过。
而这些衣服，都是江耀送我的礼物。
我用力摔上柜门，无助地蹲在地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颤抖着手给上司发去一条消息。
说了自己想报名去国外分公司。
他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回复道：
“年轻人慎重是好事，结婚不能冲动，那我就把你的资料提交上去了，等结果的时候你好好休息一下。”
语气里有欣慰，有感慨，唯独没有意外。
似乎我和江耀无法走到最后，已经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结果。
我挂断电话，点开订票的软件，准备买明天出国的机票时，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
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我走到客厅。
看向他的眼神里再没了从前的爱意。
他和往常一样，回家后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只是今天手里却多了一块蛋糕。
“今天下班早，特意给你带的，尝尝吧，一会我有个同学聚会，要出去一下。”
我瞥了一眼沾在外盒上的巧克力慕斯。
眼底闪过讥讽。
“不用了，我没胃口，而且........我对巧克力过敏。”
他表情恍惚了一瞬，才想起这句话我每年都跟他说。
但他每年都没记住。
见我表情漠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伸手在我头顶轻轻揉了揉。
“不好意思啊，最近工作太忙了，我明天婚礼结束去给你重新买一块。”
以前不知情，他解释什么我都相信。
可看完照片，我才明白他钟爱巧克力的原因。
是林晚月喜欢。
工作太忙，更是他用不烂的借口。
电脑云盘上最后一次更新的时间，是三天前。
我看着他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眼，缓缓点头，没拆穿他的谎言。
想给彼此留下最后的体面。
见我没和以前一样同他吵闹，他勾唇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摆在我眼前。
碎钻镶嵌的月亮晃得我眼睛发酸。
我面无表情地收下，转身走进卧室。
将项链扔到床头柜的抽屉。
再将自己刻着月亮图案的戒指卸下来一块放了进去。
里面除了挂着月亮吊坠的项链，还有手链，手环，耳钉.......
从前不清楚他喜欢月亮图案的原因，现在知道了林晚月的名字。
我很难不将一切联系起来。
合上抽屉，他有些雀跃又期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婚礼你就戴上我送你的那些首饰吧？一整套月亮的图案，肯定很好看........”
“那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就出去聚会了，结婚前最后一次，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不用等我。”
2
我没吭声，像个蜗牛一样躲在卧室里。
心中默默念着，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婚礼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我走出去将那块蛋糕扔进垃圾桶。
余光瞥见一旁的柜子，五年来我从蛋糕外盒撕下的标签都静静躺在里面。
像是在无声嘲笑我的独角戏。
我连包装纸都舍不得扔掉的东西，却是另一个人随手就能丢弃的垃圾。
我打开柜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扔掉。
才开始收拾出国的行李。
除了衣服和首饰，我能带走的，也就只有简单的日用品。
翻箱倒柜间，我又发现了不少东西。
这五年来，我送给江耀的礼物，都被他随意塞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很多甚至放到过期，连包装都没拆开。
怪不得我问他时，他总闪烁其词，然后说他舍不得用。
现在想想，应该只是放的太随意，找不到在哪了。
他的日用品，都来自国外的同一个产地。
林晚月所在的那个国家。
我挨个装进垃圾桶里，连带着对他的爱和过去卑微的自己一起丢掉。
行李箱拉上那刻，江耀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
“许然，江耀喝多了，要不你过来把他带回去吧，我给你发***。”
听筒里，江耀沙哑的声音喊着“晚月”。
带着哀求，带着虔诚，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却唯独没有醉意。
我呼吸一滞，心脏瞬间跳停。
对方急忙捂着窃听挂断了电话。
我将行李箱放在墙边，犹豫了两秒，还是按照他朋友发来的位置打车。
最后一次了，既然决定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等到了包间门口，里面的戏谑和笑闹透过缝隙传进我耳朵里。
“晚月怎么今天回来了？该不会是听说了我们江耀什么消息吧？今晚绝对不让你白来！”
透过玻璃，我清楚地看见江耀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张扬和肆意。
期待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另一个女人脸上。
而那个女人的脸，我刚刚在他电脑里，看了无数遍。
脖颈上钻石镶嵌而成的项链，跟江耀刚刚给我那条一模一样。
却比我的更闪，更亮眼。
我深吸口气，推开了包间的门。
里面的喧闹戛然而止。
江耀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来，满眼疑惑，眉头皱起。
还是他朋友率先起身为我介绍。
“这是我们大学同学林晚月，五年前出国了，今天刚回来就赶上我们的聚会，巧了不是。”
他暧昧的眼神在江耀跟林晚月身上来回打量。
叫我过来分明是故意为之。
换做从前，或许我会当场失控地冲他们质问。
明知道江耀心里有她，为什么要在我们快要结婚的时候让她出现，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见面。
可现在我只是淡淡地笑着。
等他朋友开始介绍我，说到未婚妻三个字时，江耀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一旁的林晚月默契地给他取纸。
自然地伸手在他嘴角擦拭。
半晌，他满脸通红地开口：
“就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3
我睫毛轻微地颤了颤，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下。
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掌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我强忍着没让泪水溢出。
他不想公开我的身份，我早就习惯了。
毕竟就连我们的婚礼，都只是一条群发的消息。
没有合照，没有新***名字。
我总是替他的种种行为找借口，不甘心地想用五年的感情赌最后一次。
可一次接着一次，我却始终是那个输家。
我强撑着扯出笑意，跟林晚月打招呼。
“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项链.......也很好看。”
一句话说完，包间里彻底没了声音。
或许是怕我开口为难她，江耀急忙随手端过一杯酒放在我面前。
看着桌上的黑巧***，我笑意僵在脸上。
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喝不了巧克力的东西........”
明明出门前才跟他说过，他转眼就能忘到脑后。
江耀眼底略过一抹尴尬。
刚准备给我换酒，林晚月就伸手从我面前将酒杯接了过去。
“给我吧，我不挑。”
江耀脸上闪过一抹急色：
“里面有柠檬汁，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味道吗？”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心脏里轰然炸响。
碎片扎进我胸腔，呼吸都疼的颤抖。
原来他不是记不住，只是懒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晚月娇笑起来，伸手在他鼻尖刮了刮。
“在国外经常喝，都习惯了，没事的。”
她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起身去了卫生间。
江耀这才坐到我身边，低声跟我解释：
“对不起，我刚确实忘了，下次一定注意，大家都在呢，你喝一杯也没什么吧？大不了一会我出去给你买个过敏药就行了。”
“你别多想，就是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不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就——”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点点头。
他从来不知道，为了我们婚礼那天我有个好的状态，我已经戒糖很久。
对于会让我浑身长满疹子的过敏原，更是敬而远之。
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因为惯性甩了出去。
他以为我不认识他的初恋，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那我就随他的愿，装傻正好是我最擅长的。
“嗯我知道，不用解释。”
他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经过刚才的尴尬，他朋友率先开口想要缓和气氛。
提出了玩游戏的要求。
林晚月进包间的时候，酒瓶口像是开了定位，正好停在江耀面前。
4
周围他的朋友都在起哄，要让他公开窃听相册。
看戏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之前来回打量。
江耀面露为难，他旁边的人颇感无聊地开口：
“你们不知道耀哥快结婚了？相册肯定是老婆啊，有什么看的？看社交软件才刺激！”
另一个人打趣道：
“你丫刚刚怎么不说？下一轮下一轮。”
江耀被调侃的脸红，试探的目光飞快在林晚月脸上略过。
然后拿出自己的***准备解锁。
或许是包间里灯光太暗，他人脸识别几次都失败了。
眼看窃听就快锁死。
他只能无奈在众人的目光下输入数字密码。
六个数字输完，林晚月眼神闪了闪。
揶揄的笑声自旁边传来：
“这有点眼熟啊，谁的生日来着？晚月的？”
江耀轻咳一声。
“不知道，用习惯了，就忘了换。”
他的朋友心急，将他窃听抢了过去。
下一秒，江耀的相册被公开在众人面前。
大家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失望。
没有我的照片，没有工作的资料，也没有他们想要的八卦。
只有数不清的月亮。
五年时间，一千九百张照片。
江耀跟林晚月目光对视，空气里弥漫着二人特有的默契和浪漫。
我跟他的朋友们像是被隔绝在他们之外的另一个空间。
一颗心渐渐落到谷底，我耳边几乎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
很快，他的朋友失望开口：
“你什么毛病啊，拍这么多月亮干嘛？想当摄影师？”
“这个爱好不是比打游戏高级多了吗？我就很欣赏。”
林晚月面带娇笑，眼神温柔得快要化出水。
似乎包间里这么多人，只有她懂江耀。
第一轮就这么过去。
只是到了第二轮，输的还是江耀。
这次的条件是要在现场选一位异性接吻。
提出这个要求的，还是江耀那个一直撮合他们的朋友。
包间里就只有我跟林晚月两个女生。
喧闹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耀咬牙瞪了他半晌。
才缓缓开口：“醉了，我回去了。”
说完后，他仰头灌下一瓶酒，起身准备走出包间。
他的朋友们见没戏可看，也纷纷离场。
我们三个一块走到外面打车。
一辆车忽然从旁边飞驰过去。
江耀第一时间就将林晚月搂进怀里。
我被那辆车带倒摔在地上，掌心指甲刚刚抠过的地方破了一块皮。
鲜血瞬间溢出伤口，我疼的咬紧牙关。
将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挤落。
前最后一晚，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江耀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被歉意填满。
将我扶起来，刚想道歉，我就摇摇头嘴硬道：
“没事，就是没站稳，不用管我。”
“你同学刚回国，应该不太熟悉吧，你送她回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5
说出这句话时，我能感觉到我的心疼得在滴血。
或许是我懂事的态度让他心中有了愧疚。
江耀罕见地主动帮我拦了一辆车。
还装模作样地记下车牌号。
目送我后，他跟林晚月一起上了另一辆车。
回到家里，我自己用双氧水冲了一遍手心的伤口。
看着镜子里我的五官痛到面目狰狞。
压下去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从眼眶里喷涌。
我哭到浑身颤抖喉咙失声，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凌晨，我洗漱完躺在床上时，江耀才推门进来。
我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就听见他犹豫着开口：
“你别多想，今天就是我同学回来了聚个会，没别的意思。”
一边说着，他走到床前，才发现我双眼紧闭。
松了口气，他将窃听扔在床上。
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
灯光亮起，我缓缓睁开眼。
他的窃听没锁屏。
我鬼使神差地拿到手中看了一眼。
屏幕还在他给林晚月回消息的界面。
最后一句话是：
许然是我朋友，家里催婚，这次让我和她演戏，没想到你还真信了特意为了这个回国，怎么，五年了没放下我？要不要考虑复合？
心脏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扼住，我呼吸都在颤抖。
江耀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完美的男朋友。
每个纪念日的礼物。
每个平凡日子里的小蛋糕。
每一件上市后立刻就进到我衣柜里的新款。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是在透过我，爱另一个人。
他在恋爱期间做的这些，不过是他眼中身为男友的职责，从来都跟我本人无关。
他的心脏和灵魂，只会为林晚月跳动疯狂。
就连我期待了五年的婚礼，都是为了挽回林晚月的***。
事实摆在眼前，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伸手捂着嘴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放下***时，不小心返回到主页。
他朋友聊天框的那栏显示消息未读。
兄弟，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跟林晚月成了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我立刻按下锁屏。
深呼吸几口，打开自己窃听刚刚收到的那封邮件。
是国外分公司发来应聘成功的通知。
我看完就直接买了第二天早上出国的机票。
支付成功后，江耀的窃听忽然响起***。
他急匆匆地走出卫生间，我装成刚刚醒来的样子。
他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消息。
对上我睡意朦胧的眼睛，开口道：
“我朋友家里灯坏了，我去看看，你先睡，我马上就回来。”
扔下一句话，他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最后一滴泪水从我脸颊上滚落。
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拼命擦着额头。
江耀啊江耀，你甚至不愿意费心骗我一次。
我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天亮。
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拖着行李去了机场。
路上，江耀终于舍得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啊昨晚修好灯就快天亮了，我怕影响你睡觉，就没回去，晚月今天也去，让留个位置，她想看。
我关掉了***。
直到登机前一刻，才给他回复过去。
留位置了，不过是新***位置。
江耀，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