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逾白被陈哲批准出院时,许今禾跟着孟宛初那台宫腔介入手术也取得了成功。
许今禾连着熬了几个大夜,这天一大早在急诊门口伸着懒腰准备回家补觉。
左脚还没迈出去,就被陈哲从身后捞着领子拽了回去。
“先别走,来个难缠的主儿。”
许今禾一个头两个大,她再熬一会儿,马上就能原地猝死。
“你是属狐狸的,九条命,死不了。”
等他们前后脚走到急诊,开启战斗模式的许今禾看着安静祥和的医患关系,晃着帆布包的袋子,准备砸陈哲。
“你拿老娘涮火锅呢?”
许今禾转身欲走,又被陈哲拉去分诊台。
“怎么回事?刚才那老太太不还撒泼打滚呢?”
护士憋着笑,偷偷指了指正式上班的时逾白,然后把窃听偷录的视频给他俩看。
视频里时逾白面不改色,跟对面的老太太据理力争。
任凭你老人家如何作妖,我都能反应迅速且快速找到应对的答案,反怼过去。
许今禾看了两遍,接连拍手叫好。
看来人的本性,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加,也不会因为岁月这把杀猪刀的磨刀霍霍,而有任何改变。
饶是许今禾,自小跟时逾白拌嘴,最多平手,少有胜绩。
许今禾拍着陈哲的肩膀,“老陈,以后除了会诊,不要再叫我来打嘴仗了。急诊翻身了,来大神喽。”
等许今禾振臂高呼,她口中的大神刚好巧妙地路过。
看她对着视频深深折服的样子,没忍住讥讽两句,“许医生不用客气,需要拜师的话,我可以免费教学。”
许今禾把***还给护士,对着穿着深绿色手术服的时逾白,假笑言道,“免费的,通常质量都不怎么好。不知道时医生,在国外这些年,可有感受?”
时逾白合上病历本,俯身向前,平视着她的眉眼。
“许医生下结论都这么武断吗?什么检查都没做,只凭目测和道听途说,就能对病人下医嘱吗?”
许今禾哈哈笑着,“那时主任可误会我了,我许今禾看病救人向来严谨。毕竟这么多年,我被投诉的原因除了态度不好外,再无别的。至于时主任说的这些,我不认可。”
“还有,有些免费的检查是公益,有些免费的赠送是折磨。哦对了,我这么自信,是因为我的专业水平。而不是,我好看的皮囊。”
她笑着说完,在陈哲和护士不解的目光里,消失在急诊的门帘后。
一起消失的,还有她两天没洗的凌乱扎着的头发。
时逾白面色阴沉,明显被她气的不轻。
陈哲找了个话题想岔过去,“时主任,听说您还住酒店呢?”
“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陈哲打开自己的房源软件,“您说下大概要求,我帮您确定下大概范围。医院周边差不多的小区,就那几个。”
时逾白边写医嘱,边说着要求,没多久就收到陈哲发来的截图。
他道了谢,“那陈大夫,我先下班。有急事打我***?”
护士眸中的八卦**已经熊熊燃起,“陈医生,你说时主任和许医生,认识吗?”
陈哲撑着分诊台的棱角,沉思道,“说不准。老许对谁都一样,时主任么,咱不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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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今禾回到幸福里小区,都没等到回到卧房,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月明星稀。
也罕见的,这几乎一整天,不仅没有未接来电,连微信都没有。
许今禾迷蒙地坐起来,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三秒后矫情结束,她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了好些吃的。
烤串,啤酒,甚至还有个栗子蛋糕。
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她哼着歌去洗澡。
提到这个浴室,她都无比感谢当年的许哲。
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没有跟她发过一次脾气。唯一的一次,就是这个房子的装修问题。
她囊中羞涩,又不敢再多花许家的钱。
是许哲专门跑了一趟,找了林西最好的设计公司,给她设计出了最舒适的房子。
那天她和许哲在这毛坯的房间里吵到失去理智,她的手一直在抖。
许哲冷静下来,把她扣在怀里,“懒猫儿,你从小就不是会将就的人。这是哥哥自己挣的钱,跟许家无关。”
许今禾在许哲怀里,哭个不停,到最后,许哲衣襟湿了很大一片。
哼着的小曲结束,她穿着聊胜于无的吊带睡裙,坐在客厅等外卖。
因她厌烦窃听惊响的瞬间,所以她备注的不用打电话,直接放门口。
三个外卖,到了两个,剩下一个栗子蛋糕应该正在上楼。
许今禾把窃听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到厨房拿出一个好看的玻璃杯,加了好些冰块儿。准备畅饮一番。
她立在玄关口,等着电梯开合的声音响起后,才开门俯身去拿地上的外卖。
门刚打开,视线在地面上扑了空。
立在眼前俊冷毒舌高大帅气的男人晃着手里的袋子,“您的外卖,请亲自签收。”
没等许今禾反应过来,时逾白已经把她挤在一旁,顺利进了家。
外卖放在茶几上,许今禾质问的话没说出口,就被时逾白捧着脸,重重地吻下来。
说是亲吻,更像撕咬。
她的抗拒,他的不许,让两人之间很快血腥味弥散在口腔。
时逾白呼吸很重,眼尾猩红。
许今禾用残存的理智迫使自己推开他,反而适得其反。
原本的你推我攘这会儿局势斗转,她被他抱着,俯视众生般的和他眼神交织。
许今禾觉得她就要被他生吞入腹,终生不得自由。
“时逾白,你冷静。”片刻喘息的呼吸间,许今禾只说了六个字。
时逾白喃喃自语,“懒猫儿,救救我好不好,我快死了。”
她被他牵着手,覆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
压抑,痛苦。
良久,许今禾耳边听到一句。
“懒猫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