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诚瑾已经在逐渐适应他的新身份,依照约定做一个好丈夫。
我发给他一份文件,上面不仅记录了我的习惯和喜好,还有对贺诚瑾的各种要求。
每晚六点半前必须回家,加班和应酬提前报备。
我打电话,一定要接。
开会、应酬,不方便接电话时,要发信息说明。
出差要给我带礼物,且根据我的喜好亲自挑选。
……
我让他了解背诵一下。
他不服。
我说:「你不背,我就亲你」。
他服了。
背了两页之后,他很是不满:「你要求怎么那么多?洗澡水温都要 45℃,高一度烫着你了?」
我:「别问那么多,你照做就是。」
「你为什么不了解一下我的习惯,这不太公平吧?」
我朝他灿烂一笑:「你喜欢吃苹果橘子葡萄,讨厌吃梨,吃饭不挑食,但偏爱咸口,不怎么吃甜的,唯独爱吃糖醋排骨……」
「好了别说了。」他又默默去背文件了。
我和贺诚瑾的婚姻,很多人都不看好。
闺密陈安也劝我:「贺诚瑾喜欢的是明薇,你跟他在一起会很痛苦的。」
我不解:「我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他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要痛苦也是贺诚瑾痛苦吧?」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显然被扭下来的瓜更惨。
陈安一时竟无法反驳。
「可他毕竟心有所属,虽然你们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可万一明薇回来了怎么办?」
「你为了留住他,为他奉献自己的所有,被挖心挖肝挖肾,还要经历流产绑架,最后只换来了他一纸离婚协议。」
「最后你死了,他疯了。」
我:「……」
「陈安你有病吧?你最近又看什么小说了?」
她嘿嘿一笑:「贺总别虐了,夫人死了三天了。」
「……」
我无语道,「我之前看强取豪夺和病娇文,不是说挺甜的吗?」
陈安顿时感觉格局要打开。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姐不喜欢虐恋,姐喜欢强制爱。」
爱而不得没关系,只要我在这段关系里掌握主动权,就没人伤害得了我。
贺诚瑾可以不爱我,但他一定要对我好。
如果他敢对我不好,那我就强制他对我好。
如果强制不了,那就换一个对我好的人。
但以贺诚瑾目前的表现,我还舍不得换掉他。
谨记一条原则: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
我答应了贺诚瑾,一年后跟他离婚。
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爱我……
那我就爽了一整年。
于是在我的强制下,贺诚瑾快(被)乐(逼)给我做饭。
快(被)乐(逼)接我下班,给我带好吃的。
快(被)乐(逼)地给我放洗澡水。
还要快(被)乐(逼)地在拍卖会上给我拍下两千万的项链。
最后,我很快乐。
回到家,看到厨房里为我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我微微叹气:「贺诚瑾,突然觉得你也挺可怜的,我决定要对你好一点。」
毕竟新婚当天,新娘逃婚,他被迫娶了不爱的我。
贺诚瑾淡淡瞥了我一眼,示意我继续说。
「今晚就不用你帮我放洗澡水了。」
「……」
「贺诚瑾,你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这两天晚上,床头都会有一盏小夜灯亮着。
「嗯。」他应声。
「我不太习惯,要不你改改吧?」
「我给你买个眼罩。」他冷冷扫我一眼。
「啊?这样啊?好吧,为了你,我愿意。」
「……」
贺诚瑾的手艺不错,我夸赞道:「你做菜怎么那么好吃?」
「留学的时候练的。」
果然,每个留子,都是好厨子。
我惋惜道:「这么好吃的菜,可能明天就吃不到了。」
「我明天再给你做。」他没觉出异样。
果然,男人就要多夸夸。
「那后天呢?」
「别得寸进尺。」
我不满:「我的要求又不过分,再说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你今天吃的早餐都是我做的。」
「我那么爱睡懒觉,忍着痛苦起床给你做饭,你不感动吗?」
贺诚瑾沉默了良久,问:「蓝曦,我想请问,你做的早饭,为什么你自己不吃?」
「不合我胃口。」
「倒也不用把难吃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我早起为你准备早餐,别人都享受不到,你应该感动。」
贺诚瑾深吸一口气,似乎忍无可忍。
「蓝曦,结婚的事我很感激你,你的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让你在这一年过得舒心,但是……」
「你能不能别再 PUA 我了?」铺垫了那么多,他终于说到重点。
我微笑着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
「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只是无耻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坏人。」
「而且我爱你才会 PUA 你,我怎么不 PUA 别人?」
贺诚瑾:够了。
陈安常说,我长了一张白莲花的脸。
很有欺骗性。
因为我很坏。
晚上洗完澡,我熟练地指使贺诚瑾:「给我擦头发。」
「吹风机呢?」
「不行,那样头发会很干。」
「事多。」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了毛巾。
我想起白天陈安说的「挖心挖肝挖肾」的狗血故事,觉得还是要提前预防一下。
「贺诚瑾,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一定不能伤害我,我很小心眼的,有仇必报。」
「我可以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但你不能真的掏我的心掏我的肺,肾也不可以。」
贺诚瑾觉得可笑:「你什么时候掏心掏肺对我好了,不一直是我在伺候你吗?」
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这不重要。」
他脑子转过来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不应该是你对我好吗?」
我理直气壮道:「感情上你给不了我回应,在生活上你当然要对我好一点,才算弥补。」
贺诚瑾:「好强盗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