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酒吧里,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
在刚刚沈肆把车窗升起时,我就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我全名的呢?
我跟沈肆是在我大四毕业那年认识的。
他小我三岁。
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展开了长达一年的猛烈攻势。
最初他叫我学姐。
知道名字后叫我轻语姐。
我们交往后,他依旧喜欢叫我轻语姐,然后将脸埋在我的颈窝,耍赖般说:
「轻语姐,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跟你,你可要一辈子都对我负责。」
是的。
沈肆的初恋是我。
可我在沈肆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
我跟前任在一起三年,所有情侣间该做的事都做了。
沈肆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总喜欢在情到浓处时问我:「轻语姐,你更喜欢我还是他?」
起初因为这件事我们吵过好几次架。
甚至有一次我提出了分手。
那时的沈肆眼睛红得可怕,眼睛哗啦啦往下掉。
他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求我不要分手,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那之后,他加倍对我好。
我那时是真的想跟过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直到两年前。
那时沈肆已经进沈氏集团工作两年。
他虽然在我面前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小朋友,但却很有商业天赋。
短短两年就在商场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顺利接管了家族企业。
那时公司来了个实习生。
某天下班,我在餐厅撞见沈肆跟那姑娘吃饭。
可在十分钟前,他跟我说集团有重要会议,没办法接我下班。
那次沈肆只是精神出轨,可我不能接受,第二次提了分手。
沈肆迅速打发了那个实习生,开始寻求我的原谅。
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也很能对自己下狠手。
最终这场游戏以他在楼下大雨中跪了三天,被送进医院而结束。
这次后,我们又恢复到了以前。
可有些东西只要开了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肆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
他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都从来没闹到过我面前。
或许他有。
我不知道。
就像今天,若不是去倒垃圾,我也不会发现。
而我今天请假,做了一大桌子饭,并不是要挽回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跟他吃散伙饭。
为我们这段面目全非的感情画下句点。
这两年来,我有过很多次分手念头。
可最终都没能说出来。
直到昨天夜里,我才下定决心。
昨天我加班到很晚,刚出公司,沈肆的发小打了电话过来。
说沈肆醉了,让我去接一下。
我打了车赶去他们所在的包厢。
到包厢外时,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便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一袭白裙站在沈肆面前的方芝念。
看起来也刚到。
「嫂子来了啊,肆哥一直找你呢。」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心沉沉坠落。
我看着沈肆温柔又霸道地将人拉下坐在腿上,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亲。
那一刻,我很确定。
沈肆动心了。
沈肆爱我时,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会把我带进他的圈子,让他的朋友叫我嫂子。
「阿肆,你别喝了,待会回去轻语姐又要生气了。」
方芝念软甜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我耳朵里。
她是故意的。
以前的沈肆遇到这种在他面前给我上眼药的姑娘,会立刻翻脸。
可眼下,他只是掐住她的下巴,宠溺道:「吃醋了?」
回应沈肆的是方芝念羞涩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引起一室的起哄声。
「嫂子,你不用在意江轻语那个老女人,哪里比得上你。」
「肆哥睡了那么多年,早就腻了。」
包厢里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我覆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发颤。
直到有人冲我喊了一声:「嫂子,你来了。」
我扭头,便看到祁炀那张挂着灿烂笑容的脸,他是沈肆那群发小里唯一对我客气的人。
也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
「怎么不进去?」
祁炀说着便要推门,我阻止了他,「我先回去了,不用跟沈肆说我来过。」
我转身时,祁炀顺着门缝看到了坐在沈肆腿上的方芝念。
跟我解释道:「嫂子,肆哥他就是喝醉了。」
我抿唇笑笑:「快进去吧。」
说完便抬腿走了。
我忍着恶心感快步进了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完后,我站在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心想。
原来放弃一段曾经炙热美好的感情,也没有那么难。
我知道。
那个爱我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