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抓着车门,才不让自己站不稳。
何昭昭脸上的不耐,显露无疑:
“萧炎,得饶人处且饶人,宴文已经受到了惩罚,你难道要逼死他不成?”
她亲眼目睹我被程宴文拿刀刺伤后鲜血淋漓的场面。
曾经她可以为了我去找最好的律师,只求让程宴文为伤害我付出代价。
到底是什么,让她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开始维护起程宴文了?
我踉跄一步,决绝的告诉何昭昭:
“你说得对,要么他自断脚筋要么死,不然我绝不可能原谅他!”
何昭昭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
当初,她为了我去怒骂程宴文是个心思歹毒的小人时,就是这般模样。
“不就是不能踢球了吗,你至于心思如此歹毒吗?你不原谅宴文那是你的事,但你必须给他道歉!我不想被人耻笑未婚夫是个小肚鸡肠的妒夫!”
“你若连朋友的无心之失都耿耿于怀多年,那活该你没朋友!”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活该二字。
脸上闪过的厌恶,被我清晰捕捉到。
所以,发誓要陪伴我一辈子的人,终究是瞧不起我这个独行怪胎了。
明明伤害我,带给我不幸和痛苦的人是程宴文。
如今,她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有动机的犯罪叫无心之失。
而我对她的爱,被她化为利剑,替程宴文捅向我的心。
那个冒险救我一命的女人,再也不会庆幸万分的对我说:
“萧炎,只要我在你身边,谁也休想伤害你。“”
脚痛难忍的我,再也抓不住车门,径直跌坐在地。
何昭昭这才发现我脚踝红肿一片。
“我说你怎么气性这么大,原来是旧伤复发。”
“这次我就不逼你道歉了,但以后不能这般暴躁无礼。”
我惨白着脸求何昭昭:
“送我去医院......”
何昭昭误会我是受不住痛,爬我车上翻止痛药。
程宴文看了眼我的脚,突然扑通跪在了我面前:
“萧炎,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气你!”
说完他竟硬生生想给我磕头。
我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笃定他磕不下去。
果然,下一秒,何昭昭就推开我,一把将他抱住:
“宴文,你跪他做什么?”
“萧炎,你闹够了没,你也不怕自己受了这一跪折了寿!”
程宴文双眼发红,故意挣扎着想继续跪:
“昭昭,萧炎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必须求得他原谅!”
情绪太过激动的他,没出三秒就捂着头差点晕在何昭昭怀里。
“宴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上次见何昭昭急得手足无措,是我被程宴文捅到满身是血。
时过境迁,换成她慌乱的把程宴文扶到车上,直接闯红灯离开了。
我再次倒下时,世界终于安静到只剩脚痛。
躺在抢救室,医生让我叫家属过来签字,准备微创手术。
我拨了何昭昭的电话,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习惯多可怕。
好在,她没接。
相爱十年,我们终究走到了陌路。
“没有家属,我自己可以签字。”
从手术室出来,我才发现小叔给我定了婚礼当天的机票。
还剩七天,正好让我把过去的一切处理干净。
何昭昭说得对,人得朝前看。
自此,我将和过去的快乐、痛苦,彻底割裂!